"坚持住..."我的声音被呼啸的风声吞没。
下坠似乎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背后猛地撞上什么东西，巨大的冲击力让我差点松开手。我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漆黑中，四周是潮湿的泥土气息。
"这是...地下室？"
我摸索着打开手机闪光灯，光束照出一面斑驳的墙壁。墙面上布满刻痕，仔细一看，竟然是无数个"林"字。每个字都深浅不一，像是有人用指甲反复抓挠留下的。
"野哥..."苏晴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她自己的，"我好冷..."
我低头看她，发现她耳中的血迹又开始流动，在她苍白的脸上画出奇怪的纹路。那纹路越来越清晰，最后竟组成一个字——"门"。
"该死！"我咬破手指，在她额头画了个符。符刚画完就发出微弱的金光，但很快又被暗红色吞噬。
"你终于来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猛地抬头，看到白无衣站在不远处。她今天穿的不是白裙，而是件洗得发灰的校服，长发披散，眼神却依然冰冷。
"你想把她怎么样？"
"你说呢？"她向前走了一步，"她可是你的选择。当初你选了她，现在又想反悔？"
我抱紧苏晴往后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白无衣冷笑，"那你问问她。"她抬手指向苏晴，"问问她是不是一直都知道真相。"
苏晴突然剧烈颤抖起来，眼白变成诡异的灰色。她抓住我的手臂，指甲深深掐进去："野哥，对不起...我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你是容器，知道她是冲着你来的，知道...我不过是你的替代品。"她的声音变得嘶哑，"就像陈昊，像赵子轩，像唐小雨..."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猛地揪紧。唐小雨，那个总是冷静理智的女孩，最后为了帮我封印怨灵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够了！"白无衣喝止苏晴，"现在轮到你做选择了。"
我握紧口袋里的玉符残片，它烫得惊人。就在这时，苏晴突然抓住我的衣领，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别相信她说的任何话，去找...找地下一层..."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软了下来。
"苏晴！"我摇晃她，但她毫无反应。我伸手探她鼻息，心跳和呼吸都消失了。
"不...不可能..."我的眼泪砸在她脸上，"你答应过要和我一起逃出去的..."
"感情真感人。"白无衣的声音带着讽刺，"但现在，该履行你的承诺了。"
我慢慢抬起头，看着她。不知为何，我发现她的身影有些模糊，像是隔着一层水波。
"你知道吗？"我轻声说，"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唐小雨消失前说过什么，对吧？她说我是守门人，而不是容器。"
白无衣的表情变了。
"而且..."我继续说，"如果我真的只是个容器，为什么你会这么费尽心机地引诱我？为什么不直接把我带走？"
她后退了一步。
"因为你需要我的同意，对吗？"我站起身，把苏晴轻轻放在地上，"你需要我主动打开那扇门。"
"聪明的孩子。"白无衣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所以，来吧。帮我完成百年前未竟的事。我可以让你见到她，让你和她永远在一起。"
她伸出手，指尖泛着幽蓝的光。
我盯着那只手，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陈昊在走廊里大笑的样子，赵子轩总爱玩的魔方，唐小雨认真翻书时皱起的眉头，还有苏晴第一次对我笑时眼睛弯弯的模样...
"你说得对。"我向前走了一步，"我确实想再见她一面。"
白无衣露出胜利的微笑。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同时另一只手摸向口袋。玉符残片划过指尖，鲜血滴落在地上。
"但是..."我笑着说，"不是和她，是和你。"
地面突然震动起来，金色的光芒从我脚下蔓延。白无衣的脸色变了，她想抽回手，却发现已经动不了。
"你以为只有你会演戏吗？"我的声音里带着恨意，"从赵子轩死的那天起，我就开始准备了。唐小雨教我的符咒，陈昊留给我的线索，还有苏晴...她用自己的命换来这一刻。"
白无衣的身影开始扭曲，她发出尖锐的叫声。金光越来越盛，我感觉胸口一阵剧痛，锁链印记开始发烫。
"原来如此..."她的声音变得虚弱，"难怪你一直都在拖延时间..."
我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胸口浮现出和苏晴一样的纹路。那是条通向某个地方的路，直指地下深处。
"再见了。"我松开她的手，转身朝黑暗深处跑去。
身后的尖叫声渐渐消失，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苏晴的身体还留在那里，我要找到办法救她。更重要的是，那道门后面究竟藏着什么？
我摸着胸口的印记，继续向前。这里的空气越来越潮湿，墙壁上的刻痕也越来越多。突然，我听到前方传来脚步声。
"谁在那里？"
脚步声停住了。过了几秒，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野哥？是你吗？"
"小雨？"
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到了唐小雨。她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以为你..."
"我一直在等你。"她打断我，"从你决定独自面对这一切开始。"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低头看去，发现印记正在渗血，顺着皮肤流成一个字——"门"。
唐小雨的表情变得严肃："看来时间不多了。你准备好要面对真相了吗？"
我握紧口袋里的玉符残片，感受着它传来的温度："告诉我，那扇门后面到底是什么？"
"是你七岁那年失去的一切。"唐小雨说，"也是你必须找回的东西。"
我深吸一口气，跟着她向黑暗深处走去。身后的苏晴还等着我去救她，而前方，也许藏着能改变一切的答案。
\[未完待续\]唐小雨转身向前走，脚步很轻。我跟在她身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
"这里..."我刚开口，就被一阵闷响打断。
我们同时停下。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抓挠墙壁。
"别出声。"唐小雨压低声音，"跟着我，别碰墙。"
她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伸手拉住我的手腕。她的手很凉，但握得很紧。
我感觉到她手指在微微发抖。
我们贴着墙根慢慢移动。空气里有股铁锈味，混着某种腐烂的气味。每一步都踩在潮湿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黏腻声。
"野哥..."唐小雨突然开口，声音几乎微不可闻，"等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停。"
我没应声。前方隐约有光亮透出来，照在地上的水洼里，泛着诡异的红光。
我们离光源越来越近。我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另一个声音。
是哭声。
很轻，像是从地底传来的呜咽。
唐小雨的脚步顿了顿。她的手指掐进我手腕："记住，别回头看。"
就在这时，一声尖利的笑声在耳边炸开。
我猛地转头，却什么都没看到。再往前看时，唐小雨已经不见了。
"小雨？"
没人回答。
我往前走了两步，脚尖踢到个硬物。低头一看，是半截玉符，和我口袋里的那块一模一样。
捡起来时，指尖传来刺痛。血珠顺着玉符裂痕渗进去，突然亮起一道金光。
光束照向前方，我这才发现前面是个房间。门框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字，都是"林"。
和之前地下室墙上的一样。
我摸出打火机，火苗跳动着照亮门缝。里面有东西在蠕动，像是一团黑色的雾气。
突然，一只手从雾气中伸出来，抓住门框。
是苏晴的手。
苍白的皮肤下透出青黑色血管，指甲发紫。那只手死死抠住门框，指节泛白。
"救...命..."里面传来苏晴虚弱的呼救声。
我往前迈了一步。
"别听她的！"唐小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抬头，看见她倒挂在天花板上，头发垂下来扫过我的脸。
她的眼睛是全黑的。
我后退一步，脚后跟撞到什么东西。低头看去，是苏晴冰冷的尸体，嘴角正缓缓流出黑血。
"野哥..."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我捂住耳朵，但声音直接在脑子里炸开。
胸口的印记开始发烫，烫得像是要烧穿皮肤。我咬破舌尖，血腥味让我清醒了些。
抓住玉符的右手突然剧痛。两块碎片正在互相吸引，要合在一起。
门缝里伸出的手更多了。每只手都戴着和苏晴一样的银色手表，表面都有同样的裂痕。
"你选谁？"白无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转头，看见她站在不远处，手里握着唐小雨的头发。
唐小雨被她按在地上，鼻子里不断流出黑血。
"选错了可是会死的哦。"白无衣笑起来，露出尖利的牙齿。
我看着眼前的三个人。每个都在叫我的名字，每个都在流血，每个都在向我伸手。
胸口的疼痛突然加剧。我低头看去，发现"门"字正在渗出黑色液体。
那些液体滴在地上，迅速蔓延成一行字：选择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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