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光刺破废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灼的金属味。白无衣的身体猛地一震，她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出现裂痕。
“你……”她想往后退，但我的手像钳子一样扣住她的手腕。
我感觉胸口的锁链印记在燃烧，那种痛不是肉体上的，是骨头被抽出来重新锻造的感觉。但我没有松手，反而更用力地捏紧她。
唐小雨趁机挣脱了束缚，踉跄着后退几步，手撑在地上喘气。她脸色发青，嘴唇干裂，可还是死死盯着我们这边。
白无衣忽然笑了。那不是冷笑，也不是得意，是一种……解脱般的笑。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她说。
下一秒，她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不是普通的扭曲，而是像纸片被火舌舔舐那样，边缘卷曲发黑。她的皮肤裂开，露出下面雪白的骨骼。
我下意识松手，但她已经抓住了我的肩膀。
“你以为是你赢了？”她声音变了，像是很多人在同时说话，“是你自己选择了这条路。”
我的肩膀传来剧痛，低头一看，锁链印记已经蔓延到脖子。每跳动一次，呼吸就困难一分。
“林野！”唐小雨冲过来，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她撞在一辆报废的车上，车窗哗啦碎了一地。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连抬起手都困难。
白无衣的脸已经完全烧毁，只剩下森白的头骨。但她的眼睛还在，漆黑如墨，映出我此刻的模样。
“你知道你哥哥为什么自愿成为容器吗？”她贴近我耳边，声音嘶哑，“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你的命。”
我想开口反驳，却发现喉咙被什么堵住了。空气越来越稀薄，视线也开始模糊。
“他求我放过你。”白无衣的手滑向我的胸口，“可你偏偏要回来。”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她的手腕，指节泛白。胸口的锁链印记像是活过来一样，在皮肤下游走。
“我……不会……”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里炸开，“成为……你的……工具。”
白无衣的笑容消失了。她的眼神第一次出现动摇。
我猛地低头撞向她，额头重重磕在她的鼻梁上。她吃痛松手，我趁机后退几步，扶着墙喘气。
唐小雨已经站了起来，手里紧紧攥着那半截玉符。她眼神坚定，一步一步朝我们走来。
“你逃不掉的。”白无衣的声音变得空洞，“你体内有东西，是你控制不了的。”
我看着她慢慢恢复人形的脸，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她怕我。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唐小雨已经冲到我身边。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玉符按在我掌心。
“闭上眼。”她低声说。
我没犹豫，立刻照做。下一秒，熟悉的茉莉花香扑面而来，混着血和灰烬的味道。
我听到白无衣的尖叫，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紧接着是一阵剧烈的震动，地面在晃动，头顶的钢筋断裂，水泥块砸下来。
“快走！”唐小雨拉着我往外冲。
我们刚跑出停车场废墟，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回头看去，整片废墟塌陷成一个巨大的坑，烟尘滚滚。
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可当我低头看向掌心，那枚玉符已经碎成了粉末。而我的手臂上，浮现出一道新的伤痕——像是被锁链勒出来的痕迹。
唐小雨沉默地看着我，眼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对不对？”我问她。
她没否认，只是轻轻握住我的手。
“我们得找个地方。”她说，“等他们找上门之前。”
“谁？”我问。
她看了我一眼，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即将被判死刑的人。
“那些一直在找你的人。”她说，“你哥哥没能完成的事，现在轮到你了。”
我握紧拳头，掌心传来刺痛。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远处的天空开始变红，像是有人打翻了一桶血。风里夹杂着某种熟悉的香味，让我想起小时候母亲常穿的那件红裙子。
“走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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