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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湖设局,刀光与喑信

剑放叙归

镜湖城的晨光来得软,透过客栈窗棂洒进来时,正落在温叙摊开的布防图上。图上红笔圈出的望湖楼位置,被他用指尖反复摩挲,留下浅淡的印痕——雷烈昨晚的暗信说得清楚,萧鹤年在楼里布了三层埋伏,梁上藏着弓箭手,屏风后是带毒的暗卫,连楼梯转角都设了绊索。

“发什么呆呢?”苏放端着两碗热粥从门外进来,袖口沾着点糖霜,显然又去楼下买了糖人,“谢清辞刚让人来传话,说雷烈一早就去了望湖楼,帮咱们盯着暗卫的动静呢。你看,这粥还热着,快吃,吃完咱们就去会会萧鹤年的‘鸿门宴’。”

温叙抬头,目光落在苏放沾着糖霜的指尖,又移到他腕间的乌木珠上——那珠子被晨光映得发亮,珠上的苏门徽记清晰可见。他没说话,只是接过粥碗,用勺子轻轻搅了搅,却没立刻喝,视线又落回布防图上:“梁上的弓箭手,要先解决。”

“放心,我早想好了。”苏放在他对面坐下,咬了一大口糖人,甜得眯起眼,“谢清辞给了咱们两个烟雾弹,到时候我扔出去,烟雾一散,你就用剑挑断他们的弓弦,我来对付屏风后的暗卫——咱们俩配合,保管让那些人有来无回。”

温叙搅粥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苏放。青年脸上满是嬉皮笑脸,眼底却藏着认真,连握糖人的手指都悄悄绷紧了——他知道苏放看着没正形,却从不会在正事上掉链子。温叙轻轻点了点头,终于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粥的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驱散了晨起的微凉。

两人吃过早饭,换上谢清辞送来的青衫——这是挽风阁侍从的衣服,方便混进望湖楼。走出客栈时,街上已经热闹起来,挑着菜筐的农户、推着小车的小贩往来穿梭,偶尔能看见穿着灰衣的武林盟护卫,却没再像昨晚那样跟踪——显然萧鹤年想放他们进望湖楼,再一网打尽。

“你说萧鹤年是不是傻?明知道咱们有防备,还设埋伏。”苏放凑到温叙身边,声音压得低,“他就不怕咱们反过来算计他?”

“他太自负。”温叙目视前方,声音很轻,“他觉得咱们只是两个没靠山的余孽,翻不起大浪。”

苏放挑了挑眉,没再接话——他倒要让萧鹤年看看,这两个“余孽”,怎么掀翻他的如意算盘。

望湖楼就建在镜湖边,是座四层的木楼,雕梁画栋,飞檐上挂着铜铃,风一吹就“叮铃”响。楼前的广场上已经聚了不少江湖客,大多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三三两两地聊着天,偶尔有人提起萧鹤年,语气里满是敬佩。苏放听着,心里冷笑,面上却跟着点头,装出一副“久仰萧副盟主”的样子。

两人混在人群里走进望湖楼,一楼大厅摆着十几张圆桌,桌上放着茶水和点心,几个穿着灰衣的护卫正来回巡视,眼神锐利地扫过每一个人。苏放悄悄从怀里摸出谢清辞给的腰牌,在护卫眼前晃了晃——那是挽风阁的侍从腰牌,护卫看了一眼,没多问,就让他们上了二楼。

二楼的雅间大多关着门,只有最里面的一间虚掩着,门缝里透出点微光。苏放刚要走过去,温叙却突然拉住他,指了指头顶的梁——梁上隐约有黑影晃动,是弓箭手的衣角。苏放会意,从怀里摸出烟雾弹,攥在手里,轻轻推开雅间的门。

雅间里,雷烈正坐在桌前喝酒,穿着黑色劲装,脸上的刀疤在灯光下格外显眼。他看见苏放和温叙,愣了愣,随即放下酒杯,声音低沉:“你们果然来了。萧鹤年的人就在楼下,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雷堡主好意,我们心领了。”苏放笑着坐下,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不过,我们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走——我们想知道,当年温家被灭门,到底是不是萧鹤年诬陷的?还有苏门,他是不是早就计划好要吞并两家的势力?”

雷烈的脸色变了变,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却没回答。温叙看着他,突然开口:“温家铸剑坊的学徒里,有个叫雷青的,是你弟弟。”

雷烈猛地抬头看他,眼神里满是震惊:“你怎么知道?”

“我当年在铸剑坊见过他。”温叙的声音有些低沉,“他给我铸过一把小木剑,说等他出师了,就给我铸一把真正的玄铁剑。”

雷烈的手攥紧了酒杯,指节泛白,脸上的刀疤似乎都绷得更紧了:“我弟弟……他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给你铸的小木剑。萧鹤年说他通魔,把他和温家的人一起烧了……可我总觉得不对劲,温家人那么好,怎么可能通魔?”

“不止温家,苏门也是被他诬陷的。”苏放放下酒杯,语气变得认真,“他说我爹通敌叛国,却拿不出任何证据,还一把火烧了苏门。我们找到的证据证明,当年通敌的是他自己,他灭了苏家和温家,就是为了掩盖真相,吞并两家的势力!”

雷烈的呼吸变得急促,酒杯在手里微微颤抖:“你说的是真的?有证据吗?”

“我们正在找。”苏放说,“当年有个苏门旧部手里有他通敌的密信,只要找到这个人,就能揭穿他的真面目。雷堡主,你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应该也看出他的野心了吧?他办武林大会,整合南方门派,就是想把整个江湖都攥在手里!”

雷烈没说话,只是低头喝着酒,脸色变幻不定。就在这时,雅间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是暗卫踩断绊索的声音!

“不好,他们动手了!”苏放立刻摸出烟雾弹,往门外扔去。烟雾弹“砰”的一声炸开,白色的烟雾瞬间弥漫了整个走廊,梁上的弓箭手见状,立刻拉弓射箭,箭羽穿透烟雾,钉在雅间的门上,“嗡嗡”作响。

温叙反应极快,拔出玄铁剑,纵身跃起,剑鞘对着梁上一扫,“唰”的一声,几根弓弦被挑断,弓箭手惨叫着从梁上摔下来。苏放也拔出短刀,冲出雅间,对着屏风后的暗卫砍去——暗卫手里的刀带着毒,刀身泛着绿光,苏放不敢大意,只能靠灵活的身法躲避,寻找破绽。

雷烈愣了一下,随即拔出腰间的寒铁刀,对着冲进来的暗卫砍去:“萧鹤年这个奸贼!竟然敢利用我!”

寒铁刀劈开空气,发出“呼呼”的风声,一个暗卫躲闪不及,被刀砍中肩膀,惨叫着倒在地上。雷烈红着眼,继续砍向其他暗卫,显然是彻底认清了萧鹤年的真面目。

苏放和温叙见状,心里松了口气——雷烈终于站在了他们这边。三人配合默契,温叙的玄铁剑负责正面攻击,苏放的短刀偷袭暗卫的破绽,雷烈的寒铁刀则劈开暗卫的阵型,很快就解决了走廊里的暗卫。

“快跟我来,楼下还有更多暗卫!”雷烈说完,率先往楼梯跑。苏放和温叙跟在他身后,刚跑到楼梯口,就看见楼下的大厅里,十几个暗卫正围着几个挽风阁的侍从——是谢清辞派来接应他们的人。

“住手!”雷烈大喝一声,挥舞着寒铁刀冲下去。暗卫们见状,立刻转向他,刀光剑影瞬间交织在一起。温叙也跟着冲下去,玄铁剑横扫,几个暗卫的刀被挑飞,苏放则趁机跑到侍从身边,帮他们解开被绑住的绳子。

“谢楼主让我们来接应你们,”一个侍从说,“他已经让人去通知武林盟的赵盟主了,说萧鹤年在望湖楼设埋伏,想杀了你们灭口!”

苏放心里一喜:“太好了!只要赵盟主来了,就能揭穿萧鹤年的阴谋!”

就在这时,望湖楼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是赵盟主的人来了!暗卫们见状,脸色大变,想要逃跑,却被雷烈和温叙拦住了去路。很快,赵盟主带着十几个武林盟的弟子冲进望湖楼,看到满地的暗卫尸体和被绑住的侍从,脸色变得铁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盟主看向雷烈,“雷堡主,你不是说萧副盟主在这等着我吗?怎么会有这么多暗卫?”

雷烈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赵盟主,是我糊涂!萧鹤年骗我说要跟您商量武林大会的事,其实是想设埋伏杀了苏放和温叙,掩盖他当年灭了苏家和温家的真相!我已经查清,当年通敌叛国的是他自己,他灭了两家,就是为了吞并势力!”

赵盟主震惊地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有证据吗?”

“我们正在找当年的苏门旧部,他手里有萧鹤年通敌的密信。”苏放上前一步,拱手道,“赵盟主,萧鹤年野心勃勃,想掌控整个江湖,要是再放任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赵盟主皱着眉,沉思了一会儿,说:“好,我相信你们。我会立刻派人调查萧鹤年,要是真如你们所说,我一定会给苏家和温家一个交代!”

就在这时,一个武林盟的弟子跑进来,脸色苍白:“盟主,不好了!萧鹤年带着人跑了,还放火烧了他在城西的据点,销毁了所有证据!”

苏放和温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可惜——还是让萧鹤年跑了。不过,至少他们让赵盟主知道了真相,也算有了进展。

雷烈站起身,看着苏放和温叙,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对不起,都是我之前太糊涂,帮着萧鹤年做事。以后,我一定会帮你们找那个苏门旧部,揭穿萧鹤年的真面目!”

苏放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雷堡主不用自责,你能及时醒悟,已经很好了。咱们以后就是盟友,一起对付萧鹤年!”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赵盟主派人去追查萧鹤年的下落,雷烈则带着寒铁堡的人回了据点,说要整理萧鹤年利用寒铁堡做坏事的证据。苏放和温叙则跟着挽风阁的侍从,回了挽风阁。

回到挽风阁时,已是傍晚。谢清辞正在听风阁等着他们,看到他们平安回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看来这次望湖楼之行,还算顺利。虽然让萧鹤年跑了,但至少让赵盟主知道了真相,也多了雷烈这个盟友,算是不小的收获。”

“多亏了谢楼主的帮忙。”苏放拱手道,“要是没有你给的烟雾弹和布防图,我们这次肯定凶多吉少。”

“不用客气,”谢清辞笑着说,“咱们都是为了报仇,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对了,我已经查到那个苏门旧部的下落了,他现在在西漠的流沙城,跟着一个商队做护卫。咱们明天就出发去流沙城,争取尽快找到他,拿到密信。”

苏放和温叙心里一喜——终于有了苏门旧部的消息!只要拿到密信,就能彻底揭穿萧鹤年的真面目,为两家报仇!

“好,明天就出发!”苏放说,眼里满是兴奋。

温叙也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窗外的镜湖上。夕阳把湖水染成了金色,远处的荷花在风中轻轻摇曳,像在为他们的胜利欢呼。他知道,虽然萧鹤年跑了,但他们的复仇路已经迈出了重要的一步,只要继续走下去,总有一天,能为家人报仇,还苏家和温家一个清白。

当晚,挽风阁摆了庆功宴,谢清辞、苏放、温叙还有雷烈都在。几人喝着酒,聊着接下来的计划,气氛热闹而融洽。苏放喝得有些醉,靠在温叙身边,嘴里还在碎碎念:“温兄,等找到密信,揭穿了萧鹤年,咱们就来镜湖城住,每天看荷花,煮松针茶……”

温叙没说话,只是轻轻扶着他,防止他摔倒。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谢清辞看着他们,嘴角露出浅浅的笑,雷烈也端着酒杯,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帮他们报仇,告慰弟弟的在天之灵。

夜深了,庆功宴结束,苏放已经醉得睡了过去,温叙把他扶回房间,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他坐在床边,看着苏放熟睡的脸,伸手轻轻碰了碰他腕间的乌木珠——珠上的徽记在月光下泛着光,像是在诉说着当年的往事。

温叙轻声说:“放心,我会帮你报仇的。”

说完,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月光。明天,他们就要去西漠的流沙城了,那里有风沙,有危险,却也有他们寻找的真相。他知道,前路不会好走,但只要有苏放在身边,他就有勇气走下去——因为他们不再是孤单的复仇者,而是彼此的依靠,是一起寻找真相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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