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不同朴灿烈 你走后他很平静 是在整理书房时 第一次发现自己漏算了心
书架第三层最里面 藏着他从未对外人展示过的相册 封面是磨旧的深棕色 里面夹着的全是时祈的照片 时祈笑起来眼角会弯成月牙 喜欢在咖啡里加两勺糖 连穿裙子都偏爱浅杏色 这些细节他曾以为刻在骨子里 直到你穿着米白色婚纱 站在教堂顶窗的光里 指尖无意识绞着裙摆时 他才恍惚错认了瞬间
他一直告诉自己 留下你 是因为你偶尔垂眸的神态 说话时轻轻咬唇的习惯 像极了突然消失的时祈 他给你买浅杏色的裙子 煮加两勺糖的咖啡 连设计婚纱时 都下意识避开时祈不喜欢的露背款 却忘了你怕冷 所以最后定稿的领口内侧 才会绣上“B&Y” 那不是给时祈的补偿
可你走后 这一切自欺欺人都碎了
最让他心慌的是深夜 他会无意识驱车来到很久没回的林间旅馆 走到你的房间 指尖碰上门把时才想起人已经不在
朴灿烈是被海水的寒意冻醒的
救生员把他从海里拉上来时 他手里还攥着一小块婚纱布料 米白色的纱上沾着泥沙 像极了他此刻狼狈的心 他咳着呛进肺里的海水 视线死死盯着漆黑的海面 直到搜救船的探照灯扫过一遍又一遍 只捞起几片漂浮的纱 再也没找到你的身影
那天之后 码头成了他常去的地方
他还穿着那件你披过的黑色外套 雪松味早就被海风和海水洗淡 只剩下一股挥之不去的咸涩 他会靠在你曾经站过的铁栏杆上 一站就是一整夜 指尖反复摩挲着栏杆上的锈迹 仿佛还能触到你当时攥着外套领口的温度
有时他会对着海面说话 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小瑜 我告诉你 你爸最后跟我说的话了……他说 让我好好照顾你 别让你受委屈”他顿了顿 喉结滚动着 眼泪砸在栏杆上 晕开一小片湿痕“我当时没说 是因为我怕你知道了 会更恨我……恨我没保护好他 也没保护好你”
边伯贤来找过他一次 是在你跳海的第八个月
两个男人站在码头 海风把他们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 边伯贤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 声音冷得像冰 “我要结婚了”
朴灿烈没回应 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 那是你和他以前的合照 你笑着靠在他身边 手里拿着一支冰淇淋 他指尖摸着照片上你的笑脸 声音沙哑“你总是这样 把婚姻当游戏 和谁 是找了个像时祈的 还是像她的”
边伯贤的脸色沉了沉 海风掀起他西装的下摆 露出袖口那枚没摘的袖扣 那是他当初为你设计婚纱时 特意定制的“B&Y”同款 他没答朴灿烈的话 只是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 拍在栏杆上“快一年了 你也该放下了 我结婚的对象不重要 为她父亲平反才重要 别一辈子留遗憾 这是我托人查的 算你欠我个人情”
海浪拍打着码头的礁石 发出沉闷的声响 像是在回应 又像是在无声地拒绝 朴灿烈就这么蹲着 直到夕阳落尽 夜色漫过海面 手里的照片 依旧带着他掌心的温度 却再也等不到那个笑着靠在他身边的人
另一边 蒙古
远处传来牧民的歌声 苍凉又辽阔 女孩喝了口奶茶 暖意从胃里散开
蒙古边陲小城的风带着沙粒 刮在脸上有点疼 闺蜜尹音指尖捏着张皱巴巴的报纸递给你 头版角落印着边伯贤的名字 旁边是他和女伴的订婚照 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 嘴角噙着程式化的笑 女伴的钻戒在阳光下闪得刺眼
“他倒真能这么快就订婚”尹音的声音带着气 “当初你走的时候 我还以为他至少会找你一阵子”
你指尖划过报纸上的照片 没说话 只是把奶茶凑到嘴边 奶味混着茶香压下喉咙里的涩 才慢慢开口“他找不找我 早就不重要了”
闺蜜愣了愣 “你当初……真的是故意跳海？”她当时只知道你“失踪” 直到半个月前收到你从蒙古寄来的信 才偷偷跑过来见你
你望着窗外牧民赶着羊群走过 尘土飞扬里藏着烟火气 忽然笑了“是故意的”
那天教堂的风其实不大 可你攥着婚纱裙摆走向海边时 心里比海还沉 朴灿烈跟在你身后喊你的名字 声音里带着慌 你知道 他那点慌 不够 他总把话藏在心里 把愧疚裹在懦弱里 不逼他一把 他这辈子都只会守着码头的栏杆 对着海说“我错了” 却永远不敢揭开他和我父亲之间的真相
“我算好的 那片海有个浅滩 退潮时能踩着石头走到对岸的渔村”你指尖摩挲着奶茶杯沿“跳下去之前 我把一小块婚纱布料撕下来 故意攥在手里晃了晃 我知道朴灿烈会追过来 会跳进海里捞 他看到那块布 就不会放弃找我”
闺蜜瞪圆了眼“你就不怕真出事？那片海的浪有时候特别大！”
“怕啊 怎么不怕”你低头笑了笑 眼底却没什么波澜“可我更怕他永远躲在‘我不敢’里 怕我父亲的冤屈永远埋在海里 我跳海 就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要么找到我 要么永远活在‘是他害死我’的愧疚里 他总得选一个”
“那边伯贤的订婚……”闺蜜又看向报纸 语气复杂
你走上去和牧民们打招呼 学着他们的样子在旁边看羊吃草 然后对着尹音笑了笑“音音 看这只羊好肥”
尹音看着你眼里的光 比草原上的太阳还亮 终于没再提报纸上的事 跟着你往蒙古包走 风又吹过来 这次没带沙粒 反而裹着奶酒的甜香 你走在前面 脚步轻快 边伯贤 真有你的
边伯贤订婚后的第三天 在书房整理旧物时 翻出了那件你曾披过的浅灰色披肩 披肩角还沾着一点咖啡渍 是你某次和他一起画画 不小心洒在上面的 他指尖捏着披肩 忽然想起你总说他画的小花朵好看 可那时候他满脑子都是时祈 从没认真听过你的话
订婚宴前一晚 他对着镜子系领带 目光落在袖口的“B&Y”袖扣上 忽然扯掉了袖扣 扔进抽屉最深处 女伴敲门进来 问他怎么了 他只说“换个袖扣”
订婚当天 电脑屏幕亮着 页面停留在一个草原摄影博主的主页 是助理之前提过的 常发蒙古风土人情的账号 鼠标划过一张照片时 却猛地顿住
照片里 夕阳把草原染成金红色 一个女孩坐在山坡上 怀里抱着一只小羊 侧脸对着镜头 鬓边别着朵小黄花 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浅杏色衬衫 袖口随意挽到小臂 露出的手腕
他的心跳骤然加快 手指不受控地放大照片 女孩垂眸摸小羊时 指尖会轻轻蹭过羊耳朵 这个小动作 和你以前帮他喂流浪猫时的模样重合 连她笑起来时 嘴角边若隐若现的梨涡 都和你某次给他送醒酒汤时的笑 分毫不差
博主配文写着“草原的客人 会唱很好听的歌” 边伯贤盯着这句话 忽然想起你以前总说“等有空了 要去听牧民唱歌” 那时他只敷衍点头 从没放在心上 他翻遍博主所有作品 终于在一条半年前的视频里 看到了女孩的正脸 视频里她跟着牧民学弹马头琴 指尖拨动琴弦时 会下意识咬一下下唇 这个习惯 你也有
他握着鼠标的手微微发颤 在与朴灿烈的对话框上犹豫了半个小时 边伯贤的指尖悬在键盘上 对话框里删删改改只剩半句话“你看到了没有”屏幕反光映出他眼底的红 想起朴灿烈在码头蹲到夕阳落尽的模样 最终还是把句子全删掉 换成了一句更轻的话“有没有可能她没死”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 他盯着屏幕发呆 两分钟后 朴灿烈的消息弹了出来 只有三个字“要比赛？”
是啊 他明明比自己更在乎她的消息啊 他怎么会没看到
那晚他取消了订婚宴
蒙古 你跟着牧民往羊群聚集地走 手里拎着刚熬好的奶酒 风里忽然混进一阵熟悉的汽车引擎声 抬头时 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不远处的土路上 车门打开 下来的人穿着深色冲锋衣 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是朴灿烈
他也看到了你 脚步猛地顿住 手里的文件夹“啪”地掉在地上 你抱着奶酒罐站在原地 看着他一步步走近 靴底碾过沙粒的声音 比草原上的风声还让人心慌 直到他站在你面前 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 你才发现他瘦了好多 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亓官”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伸手想碰你的胳膊 又在半空中停住 指尖微微发颤“真的是你”
你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奶酒罐 罐沿还沾着奶渍 笑着打破沉默“刚熬的 要尝尝吗？”
他没说话 只是盯着你鬓边别着的小黄花 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夹 递到你面前 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你“等我们回国 我全都告诉你”
文件夹上还带着他手心的温度 你翻开第一页 看到“无罪判决”四个字时 鼻尖忽然发酸 抬头时 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他眼底的愧疚和庆幸混在一起 像涨潮的海水 快要漫出来
“我找了你快一年”他忽然说 指尖摩挲着文件夹的边缘“直到看见了一张照片好像你 我顺着线索找过来 找了三个牧场 才…”
你打断他 把奶酒罐塞进他手里“先喝口暖的吧 草原上的风凉”
他接过罐子 仰头喝了一大口 奶酒的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 却没压下眼底的湿意“那天在海边”
你看着他泛红的眼眶 忽然想起当初跳海前的决心 轻声说“我知道你会来的 但是你比我预想的晚了一些”
他猛地抬头看你 你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蒙古包“要进去看看嘛”
风又吹过来 这次带着奶酒的甜香 朴灿烈握着奶酒罐的手紧了紧 终于露出一个极浅的笑 像草原上终于放晴的天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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