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蒙古包时尹音正坐在毡子上翻照片抬头看见朴灿烈手里的相册“哗啦”掉在地上她瞪圆了眼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你赶紧把奶酒罐放在矮桌上笑着打圆场“音音这是灿烈”

尹音弯腰捡起相册翻到你和她刚到草原时拍的合照语气软了些“你倒是能找跑这么远就不怕她不想见你？”

朴灿烈的目光落在照片上你穿着牧民送的蓝色蒙古袍笑得露出虎牙他喉结动了动轻声说“怕但更怕她一个人在这里连父亲平反的消息都没人说”

你把文件夹打开指着判决书上的印章给尹音看她凑过来指尖划过“无罪”两个字眼眶慢慢红了“叔叔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她吸了吸鼻子又瞪了朴灿烈一眼“算你还有点用没让我们白等”

毡炉里的炭火噼啪响你给三人都倒了奶酒朴灿烈握着杯子目光落在你手腕的银镯子上那镯子被草原的风磨得发亮还是你父亲送的成年礼“我买了一间码头的房子不过来之前卖掉了”

你愣了一下他接着说“以前总守在那里以为能等回点什么现在才知道该等的人在这里该做的事也在这里”

尹音喝了口奶酒哼了一声“早该这样了总对着海发呆有什么用？”话里带着气却没了之前的敌意

朴灿烈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眼底的光像炭火一样暖毡炉里的奶酒冒着热气蒙古包外传来牧民的歌声你看着对面的两人听着门口的脚步声低头笑了一声

门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牧民靴踩过草地的轻响接着门帘被轻轻掀开一阵带着夕阳暖意的风先涌了进来张艺兴的身影跟着出现他穿了件浅灰色的工装夹克手里拎着个布袋子袋口露出半块乳白的奶豆腐

“等久了吧？”他笑着走进来目光先落在你身上随手把布袋子放在矮桌角“刚去给你买新鲜的奶豆腐王伯伯说今天刚做的比上次的更嫩”

尹音立刻笑着招手“艺兴来啦？快坐刚倒的奶酒还热着呢”

你抬头看他眼底不自觉软下来刚要开口才想起还没介绍张艺兴这时也注意到朴灿烈脚步顿了顿却没露半分局促只是顺着你的目光看向他礼貌地颔首

“这是张艺兴”你拉了拉他的手腕又转向张艺兴指了指朴灿烈“朴灿烈”

朴灿烈握着杯子的手松了些抬起头迎上张艺兴的目光也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平静“你好”没有多余的情绪只像对待一个初来的朋友

张艺兴顺势坐在你身边的毡子上随手把布袋子里的奶豆腐拿出来掰了一小块递到你嘴边眼底带着笑“先尝尝？我刚才试了一块甜得很”又给尹音递了一块最后看向朴灿烈把剩下的半块递过去“你也试试草原的奶豆腐跟城里的不一样”

尹音咬着奶豆腐含糊地打趣“张艺兴你可真惯着小瑜每天跑前跑后买这买那比我这个闺蜜还上心”

张艺兴笑了笑没否认只看向窗外“外面夕阳快落了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山坡上的草都镀了金等会儿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你刚要点头朴灿烈闻言看了眼窗外的夕阳又看了看你和张艺兴相握的手眼底最后一点紧绷也松了轻声说“你们去吧我和尹小姐有事情聊”

毡炉里的炭火还在噼啪响奶酒的香气混着奶豆腐的甜意飘在空气里张艺兴握着你的手指尖暖暖的你看着他眼底的笑意再望向朴灿烈平静的侧脸蒙古包外的歌声还在继续

蒙古包里毡炉的炭火比刚才弱了些奶酒还冒着淡淡的热气朴灿烈看着门帘晃动的方向沉默了好一会才拿起桌上的奶酒抿了一口转头看向尹音“他们什么情况”

尹音正低头擦着相册封面的灰闻言抬了抬头先笑了一声“终于肯问了？我还以为你要憋着到天黑”她把相册放到一边也端起自己的杯子指尖在杯沿转了圈“大概是三个月前吧那会张艺兴刚来这里你也知道小瑜自从他爸爸的事和落海的事心情不好张艺兴就帮着做了很多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怎么回事他们就差一个告白捅破窗户纸了”

朴灿烈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杯壁“那就是没在一起了？”

“张艺兴愿意和小瑜聊天围着她转我能看出来他很喜欢小瑜”尹音继续说语气软了些“他不比你们身份高贵但是也不会有麻烦事你保护不好的人自然有别人保护”

她顿了顿，看向朴灿烈“你也看出来了张艺兴对小瑜的喜欢可以从他的星星眼里流出来”

朴灿烈听完沉默地看着炭火火苗映在他眼底没了之前的紧绷只剩一片平静过了会他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很轻“知道了”

尹音又喝了口奶酒“其实你来得不算晚小瑜之所以没和张艺兴在一起估计心里还念着你但是你用错了方法总想着用自己的方式弥补却没问过小瑜到底要什么张艺兴不一样他知道小瑜要的是安稳是有人陪着她往前走不是回头看”

朴灿烈没反驳只是拿起桌上的奶豆腐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淡淡的甜味在嘴里散开像草原上不张扬的风毡炉里的炭火噼啪响了一声他抬头看向门帘外隐约能听到远处你和张艺兴的笑声很轻却很清晰

他站起身交给尹音一把钥匙“我的车钥匙给她带了很多东西在这边怕她吃不饱穿不暖你晚点叫张艺兴去搬下来我叫私人飞机落地这里今晚就回国”

尹音捏着车钥匙愣了愣看着朴灿烈转身掀开门帘的背影他没再回头只把草原的晚风和最后一点夕阳的余光都关在了门外毡炉里的炭火彻底弱下来只剩几点火星在暗里明灭她对着空了的座位叹了口气把钥匙塞进兜里起身去山坡找你和张艺兴

那会儿你们正坐在坡上看星星银河已经清晰地铺在天上张艺兴把外套披在你肩上手指还在帮你数着猎户座的星尹音喊你们的时候你还以为是催着回去吃晚饭直到她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才知道朴灿烈已经走了

“他说车里有给你带的东西让我们现在去搬”尹音说着踢了踢脚边的草“人已经叫了私人飞机今晚就走了”

你心里愣了一下没说话张艺兴却轻轻拍了拍你的手背声音很稳“先去看看吧晚了风更冷”

他的车停在蒙古包不远的空地上是辆深色的SUV 后车厢塞得满满当当张艺兴打开后备箱时你一眼就看到最上面放着的粉色铁盒那是你和朴灿烈在庄园那段时间最喜欢的曲奇饼干以前在法国的时候朴灿烈总想着法儿给你买

“这是”尹音伸手拿过铁盒打开一看里面除了饼干还压着张叠得整齐的信纸你凑过去指尖碰了碰信纸的边缘还带着点车厢里的凉意

张艺兴把后备箱里的东西一件件往下搬有适合草原冬天穿的厚羊绒衫标签都没拆有你父亲生前喜欢喝的龙井包装还是老字号的甚至还有几罐你之前提过一次的法国很难买到的果酱每一样都戳在你熟悉的地方却又透着一种不打扰的克制

你拆开信纸朴灿烈的字迹你很熟以前他总在庄园的便签上给你写留言如今落在信纸上却少了当年的急躁多了些平静：

“亓官瑜见字如面

车里的东西都是给你准备的草原冬天冷羊绒衫记得穿龙井是叔叔以前爱喝的你要是想他了就泡上一杯像以前一样跟他说说话

之前总想着弥补却忘了你要的从来不是‘弥补’ 是有人陪着你不用回头看抱歉我只想让你减少些痛苦却没发现你的痛苦都是源于我张艺兴很好他能给你安稳这是我以前没做到的以后也不会再打扰

父亲的平反文件我已经托人存好了以后没人再能拿这件事为难你码头的房子我卖了那些过去的事就像这房子一样该放的都放了

草原的星星很漂亮比码头的海亮你以后多看看星星少想点以前的事

不用找我也不用记得我你过得好就够了如果你某天想起我就去法国的庄园折一支我为你种下的茉莉把它画在画板上然后就忘记我们的所有吧

朴灿烈”

信纸的边角被你捏得有点皱风从后备箱吹进来带着点凉意张艺兴已经把搬下来的厚羊绒衫披在了你的身上手臂轻轻环住你的肩没催你也没说话只是陪着你站在风里

尹音把铁盒里的曲奇拿出来递了一块给你“尝尝？还是以前的味道吗？”

你咬了一口甜意还是熟悉的抬头看了看天上的银河又看了看身边握着你手的张艺兴忽然笑了笑把信纸叠好放进兜里“走吧东西搬完了回去煮点奶茶暖一暖”

张艺兴点头弯腰帮你拎起装着果酱的袋子手指轻轻蹭过你的指尖“好回去我给你煮”

那晚你收到了母亲的电话

“瑜瑜回来看看吧我总觉得现在我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