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上幼儿园那年，林叙白成了“家庭美术老师”。
“爸爸，我要画蓝尾雀！”小棠举着蜡笔蹦跶，发梢沾着早餐铺的面粉。林叙白蹲在地板上，铺开大幅画纸：“蓝尾雀的尾巴要有三根羽毛，对吗？”
“不对！”小棠歪着脑袋，“妈妈的蓝尾雀尾巴是卷的，像梧桐叶！”
林小满正在厨房揉面，闻言探出头：“她说的对，我高中速写本里的蓝尾雀，尾巴就是卷的。”她走过去，蹲在父女俩旁边，“你看，这样——”她在纸上勾出流畅的弧线，“风一吹，尾巴就飘起来了。”
小棠拍着小手笑：“妈妈画的鸟会飞！”
“那爸爸画的鸟呢？”林叙白捏了捏女儿的脸蛋，“爸爸画的是会搭窝的鸟。”他拿起蜡笔，在蓝尾雀下方添了棵树，“这是我们的家，对吗？”
“对！”小棠扑进他怀里，“爸爸的家，妈妈的家，小棠的家！”
那天晚上，林小满翻出压箱底的高中速写本。泛黄的纸页间掉出张皱巴巴的画——是她高三时偷偷画的林叙白，他趴在课桌上打盹，蓝尾雀钢笔帽滚在脚边。画旁用铅笔写着：“他的睫毛好长，像小棠的睫毛。”
林叙白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指尖轻轻抚过画纸：“我那时候总装睡，想多听你说两句话。”
“说什么？”
“说…我能帮你削铅笔吗？”他低头吻她的发顶，“说…你的蓝尾雀，比我的建筑模型好看一万倍。”
小棠的笑声从客厅传来，她举着张新画的画跑过来：“妈妈看！我和爸爸妈妈在梧桐树下，小鸟给我们送糖！”
画纸上，三个手拉手的小人站在梧桐树下，蓝尾雀叼着颗糖，糖纸是熟悉的蓝尾雀图案。林小满把女儿抱上膝盖，林叙白则凑过来，用钢笔在画角添了行小字：“2028年秋，小棠的第一幅全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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