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点

踩踏声从两边包抄而来。我贴着墙根挪动，U盘边缘硌进掌心。通风管道飘落的纸片上，"备用宿主"四个字在应急红光里若隐若现。

头顶传来蜂医无人机的嗡鸣，白色烟雾渗得更浓了。我摸出神经屏蔽芯片，指尖触到骇爪昨天塞给我的时候留下的划痕。那会儿她刚给我装窃听器，芯片还在掌心发烫。

"往左！"蜂医的声音从烟雾里穿透出来。他举着激素枪的手背青筋暴起，制服下摆沾着实验室消毒水的痕迹。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也是这样站在门口，制服口袋里露出半截注射器。

脚步声突然停了。左边传来拉枪栓的金属刮擦，右边响起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我攥紧芯片跃向文件柜，身后炸开火光。骇爪送的消音靴踩在碎纸堆上，那些烧焦的实验报告里，全是我的代号。

"跳！"蜂医的枪口指向通风井。他挡在我面前的身影和记忆里的重叠，制服被血浸透的痕迹，和眼前消毒水渍完全吻合。我咬着舌尖翻身跃下，坠落时瞥见他衣领处闪过GTI徽标的蓝光。

升降梯井黑得像口枯井。我抓住电缆往上攀，指节蹭过蜂医上周给我缝合的伤口。那针脚现在想来太过工整，像是实验室的标准缝合手法。耳麦里传来他的喘息："还有三分钟，他们就找到基因锁源头了。"

通风井上方透进月光。我正要松口气，突然听见头顶传来熟悉的机械运转声。骇爪的无人机群悬在井口，红色瞄准点在眼前晃动。她俯身时银色发尾扫过操作屏，全息投影在墙面展开：三个闪烁的坐标点，最后一个标注着"未激活"。

"真正的你，还在等你回去。"她将新的U盘塞进我颤抖的手心。这个动作和三天前她安装窃听器时一模一样，只是这次没有刀片抵住咽喉。井底突然爆燃，气浪把我掀进通风管道，神经接口炸开剧痛。

爬行时听见两个声音在耳边交锋。蜂医说的"清道夫已经开始行动"和骇爪的"别让记忆控制你"撞在一起。前方透进天光，我跌出通风口时，正对着红狼举着的信号枪。

"他们给你看了什么？"他扳机上的手指泛白。我这才发现他制服左胸别着两枚GTI徽章，一枚崭新如昨，一枚布满裂痕——正是我在档案室见过的那枚碎片。

骇爪的闪光无人机突然调转。子弹擦过耳际的瞬间，我听见自己嘶吼："告诉我真相！"红狼的瞳孔骤然收缩，就像那天时一样。但这次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后颈的植入芯片碎裂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