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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慈安香未烬,荒坟骨先寒

骨语探微

三日后天未亮,宁府的马车便碾着晨露往城外慈安寺去。宁慧悠靠在车壁上,指尖攥着块素色帕子——帕角绣着半枝寒梅,是原主前几日给宁老夫人绣的,如今倒成了求去上香的由头。车外传来宁决压低的声音,该是在叮嘱随从守好四周,她这才松了松指尖,看向对面闭目养神的母亲。

宁决眼下泛着青黑,这三日几乎寸步不离守在她房里,夜里就歪在床边的软榻上歇着。昨日府里备了安神汤送来,宁慧悠借着“怕苦”的由头,让宁决先尝了一口才肯喝——那汤里瞧着干净,可她总记着系统说的“牵机散”,哪怕只是虚惊,也不敢让宁决冒半分险。此刻见宁决眉头微蹙,许是还在记挂她的伤,心里暖了暖,又沉了沉。

方知礼这几日倒规矩,每日傍晚来房里坐半盏茶的功夫,问两句伤势便走。前日他伸手想碰她的额头,她故意偏头躲开,说“头还疼”,他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丝什么,快得抓不住,跟着就讪讪收回手,只道“你好生歇着”。那模样瞧着温顺,可她总想起原主滚下石阶时,他拽着晚晴往后门跑的背影,心就像被寒针扎着似的。

“悠儿在想什么?”宁决忽然睁开眼,目光落在她脸上,“脸色怎么不太好?”

“没什么。”她赶紧扯出个笑,往宁决身边凑了凑,靠在她胳膊上,“就是想着外祖母,好久没去看她了。”这话倒不全是假,原主记挂宁老夫人得紧,去年忌日还在慈安寺的坟前哭了半宿。

宁决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指尖带着些薄茧,是常年握兵器磨出来的。“你外祖母最疼你,见你好好的,定会高兴。”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昨日你父亲说,想让晚晴来你房里伺候几日,说你伤着了,身边多个人手方便。我没应。”

宁慧悠心里一动,抬眼看向宁决。“娘为何不应?”她故意装傻,“晚晴姐姐手巧,先前还帮我绣过荷包呢。”

“她心不静。”宁决淡淡道,“前几日我瞧着她,走路都发飘,眼神也慌慌张张的,怕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你这时候身子弱,离不静的人远点好。”

原来宁决竟察觉到了?她心里松了口气,又有些意外。宁决常年在军营,对后宅这些弯弯绕绕向来不怎么上心,竟能看出晚晴不对劲。或许不是不上心,只是从前没往这处想罢了。她往宁决怀里缩了缩,声音闷闷的:“还是娘疼我。”

宁决被她蹭得笑了笑,眼底的疲惫散了些。“傻丫头,娘不疼你疼谁。”

马车晃了近一个时辰,才到慈安寺山门外。早有寺里的知客僧候着,见了宁决忙上前行礼:“宁将军,宁姑娘,方丈已在佛堂备好香火,就等二位了。”

宁决点了点头,扶着宁慧悠下了马车。山风带着草木的清气吹过来,夹着丝若有若无的土腥味——该是从乱葬岗那边飘过来的。她不动声色往西北方向瞥了眼,只瞧见成片的老槐树,枝桠歪歪扭扭地戳在天上,像只只枯瘦的手。

“系统,埋尸的地方离这儿有多远?”她在心里悄声问。

“穿过前面那片槐树林,再走半里地便是,坐标已在你意识里标了红点。”系统的声音没起伏,“提醒你,槐树林里常有野狗出没,且乱葬岗阴气重,你身子还虚,别待太久。”

她应了声“知道了”,跟着宁决往寺里走。慈安寺不算大,青砖铺的路两旁种着松柏,风吹过树叶沙沙响,倒比府里清静。佛堂在大殿后院,刚走到月亮门,就见个小和尚慌慌张张跑出来,差点撞在宁决身上。

“阿弥陀佛!施主恕罪!”小和尚连忙合十行礼,脸色发白。

宁决侧身让了让,皱眉问:“怎么慌成这样?”

“是……是坟地那边。”小和尚声音发颤,“今早打扫的师兄去给宁老夫人坟前除草,瞧见槐树林边上……多了个新土堆,土还松着呢,像是刚埋了东西!”

宁慧悠心头猛地一跳。新土堆?是方知礼又埋了什么?还是……

“慌什么。”宁决沉声打断小和尚,“乱葬岗本就是埋死人的地方,多个土堆有什么稀奇?”话虽这么说,她眼神却沉了沉,往西北方向看了眼。

“不是啊将军!”小和尚急道,“那土堆边上……还掉了只鞋!是绣坊新出的那种软底鞋,上面还绣着桃花呢!不像是死人穿的!”

绣着桃花的软底鞋?宁慧悠脑子里瞬间闪过个人——晚晴。前几日她撞见晚晴时,晚晴穿的就是双水红衫子,配的正是绣桃花的软底鞋!

“娘。”她立刻拽了拽宁决的袖子,声音带着急,“我想去看看!万一……万一是什么人遭了难呢?”

宁决低头看她,眉头皱得更紧:“乱葬岗阴气重,你伤还没好,去那种地方干什么?听话,先去给你外祖母上香。”

“娘!”她跺了跺脚,故意装出急模样,“外祖母心善,若是瞧见有活人遭难不管,定会不安的!咱们去看看,若是没人就回来,好不好?”她知道宁决最敬宁老夫人,拿宁老夫人说事,多半能成。

果然,宁决犹豫了下,看向那小和尚:“新土堆离老夫人的坟远不远?”

“不远!就在槐树林边上,离老夫人坟也就几十步路!”小和尚连忙道。

宁决沉默片刻,终是点了头:“罢了,去看看也好。你们几个跟着。”她指了指身后的两个随从,又对小和尚道:“前头带路。”

小和尚应了声,连忙在前头引路。宁慧悠跟着宁决往前走,心里又急又定——急的是怕晚晴真出了事,断了线索;定的是这下能名正言顺去埋尸地,正好趁机查探系统说的那三具尸骨。

穿过佛堂后院的角门,再走百十步就是宁老夫人的坟。坟前干干净净的,刚除过草,还摆着束新鲜的野菊,该是那打扫的和尚放的。宁慧悠对着坟磕了三个头,心里默念“外祖母莫怪”,便跟着往西北走。

刚进槐树林,就闻到股浓得化不开的土腥味,还夹着丝淡淡的血腥味。宁慧悠脚步顿了顿,低头看地面——地上有些浅浅的脚印,像是被人刻意抹过,却没抹干净,能看出是软底鞋踩出来的,鞋印边缘隐约有桃花纹。

“将军您看!就在那儿!”小和尚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土堆。

宁慧悠抬眼望去,只见棵老槐树下堆着个半人高的土堆,土是新翻的,还带着湿气。土堆边上果然掉了只鞋,水红色的鞋面,上面绣着朵歪歪扭扭的桃花——正是晚晴的鞋!

宁决快步走过去,弯腰捡起那只鞋,指尖捻了捻鞋面上的绣线,脸色沉得像要下雨。“这鞋……是晚晴的。”她声音冷得厉害。

宁慧悠心里咯噔一下。宁决竟认得晚晴的鞋?

“娘怎么知道?”她故作惊讶。

“前几日她给你送点心时穿的就是这双。”宁决捏着鞋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她说这鞋是你父亲托人给她买的,还显摆了半天。”说到“你父亲”三个字时,她声音里淬了冰。

宁慧悠没说话,只是悄悄打量那土堆。土堆不算大,看着不像埋了人的样子,倒像是埋了些杂物。她往前走了两步,刚想蹲下身看看土的虚实,就听宁决低喝一声:“悠儿别动!”

她连忙停住脚。宁决走上前,拔出腰间的匕首——那匕首是宁决常年带在身上的,刀刃锋利,泛着寒光。她用匕首尖轻轻扒开土堆表层的土,扒了没两下,就露出块布料来,是水红色的,看着像是……衫子的一角。

晚晴穿的那件水红衫子!

宁决的脸瞬间黑透了,握着匕首的手猛地用力,一下刨开了半尺深的土。这下看得清楚了——土里埋的不是人,是堆衣物,除了水红衫子,还有条青色的裙子,几件贴身的小衣,叠得乱七八糟,上面还沾着泥和……点点暗红的血迹。

“这是……”宁慧悠故意装出害怕的样子,往宁决身后缩了缩,“晚晴姐姐的衣裳怎么会在这儿?她人呢?”

宁决没说话,只是盯着那堆衣物,眼神冷得吓人。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转头对随从道:“去查!立刻去查晚晴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两个随从应声,立刻转身往寺外跑。

小和尚在一旁看得脸色发白,哆哆嗦嗦道:“将军……这……这不会是出了人命吧?”

宁决没理他,只是弯腰在衣物里翻了翻,翻出个小小的荷包,荷包上绣着朵莲花——那是原主绣的,去年送给晚晴的生辰礼。她捏着荷包,指节咯吱作响,突然低喝一声:“方知礼!”

这一声带着怒气,震得槐树叶都簌簌往下掉。宁慧悠心里一紧,知道宁决这是猜到了——晚晴失踪,衣裳被埋在这儿,还沾着血迹,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方知礼。

“娘……”她拉了拉宁决的袖子,声音放软,“或许……或许不是爹呢?说不定是晚晴姐姐自己埋的……”

“她埋自己的衣裳做什么?”宁决回头看她,眼神里带着血丝,“还沾着血?悠儿,你老实告诉娘,那日你摔下去的时候,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来了。宁慧悠心里定了定,垂下眼,声音带着委屈和后怕:“那日……那日我想去书房找爹,刚走到抄手游廊拐角,就看见爹和晚晴姐姐站在那儿说话。我刚想叫爹,爹就突然回头拽住我,说让我别告诉娘……我吓慌了,想挣开,结果脚下一滑就滚下去了。后来的事……后来我就晕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没说“撞见他们亲嘴”,只说“站在那儿说话”,把自己摘干净,只留个“爹不让告诉娘”的引子。这样既不会显得她刻意告状,又能让宁决起疑。

果然,宁决听了这话,脸色更沉了。她捏着荷包的手紧得几乎要把荷包捏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了。你别怕,有娘在,没人能欺负你。”

她扶着宁慧悠站起来,又看了眼那土堆,冷声道:“把这些东西挖出来,带回府里。”

随从刚要动手,宁慧悠突然道:“娘,我想去趟茅房。”

宁决愣了下:“寺里的茅房在那边,让小和尚带你去。”

“不是寺里的。”她指了指槐树林深处,“方才进来时好像瞧见那边有个土茅房,离这儿近。我怕走远了回来找不到你们。”她故意说得含糊,眼神却往系统标记红点的方向瞥了瞥——就在槐树林深处,离这儿不过几十步路。

宁决皱了皱眉,显然不放心。但看她确实像是急着去的样子,又看了眼那堆衣物,终是道:“让随从跟着你,快去快回。”

“不用不用。”她连忙摆手,“就几步路,我自己去就行,让随从在这儿帮娘看着东西吧。”她说着,不等宁决反对,就提着裙摆往槐树林深处跑。

“悠儿!”宁决低喝一声,却没追上来——她大概是被那堆衣物绊住了心神,也或许是觉得槐树林里没什么危险。

宁慧悠头也不回地跑着,借着树影的遮挡,很快就拐到了系统标记的红点处。这里比刚才那处更偏僻,地上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空气中弥漫着股陈腐的土腥味,比新土堆那儿的味道更浓。

她蹲下身,扒开草丛——地上果然有个不起眼的土坑,看着像是早就被填平了,只是草长得比别处稀疏些。她摸了摸坑边的土,土是硬的,该是埋了有些年头了。系统说的三具尸骨,该就在这儿。

可怎么确认呢?她没带工具,总不能徒手挖。正急着,就听远处传来宁决的声音:“悠儿!你在哪儿?”

得快点了。她心里急,随手捡起块石头,往土坑中间砸了下去。“咚”的一声闷响,石头竟陷下去半寸——下面是空的!

就在这时,她眼角瞥见土坑边的草里露着点东西,像是块木头。她伸手扒开草,拽出了根小小的木牌,木牌上刻着个字,模糊不清,像是个“李”字。

是死者的牌位?她刚想再找找有没有别的,宁决的声音更近了:“悠儿!快出来!”

“来了!”她连忙应了声,把木牌塞进袖袋里,又用草把土坑盖好,拍了拍手上的泥,转身往回跑。

刚跑出没几步,就撞见宁决带着随从过来。“你跑哪儿去了?”宁决皱眉看她,眼神里带着些怒气,“脸上怎么沾着泥?”

“方才不小心摔了一跤。”她连忙用袖子擦脸,故意装出慌乱的样子,“茅房没找着,倒踩进泥坑里了。娘,咱们快回府吧,这儿好吓人。”

宁决看了眼她沾着泥的裙摆,又往她跑出来的方向瞥了瞥,没再追问,只道:“嗯,回府。”

回去的路上,谁都没说话。马车里静得能听见车轮碾过石子的声音。宁慧悠靠在车壁上,手悄悄伸进袖袋里,摸着那块小小的木牌。木牌边缘磨得光滑,该是被人拿在手里摩挲过许多次。是方知礼留的?还是死者生前自己的东西?

她正想着,就听宁决突然开口:“悠儿,你觉得……你爹会不会对晚晴做了什么?”

宁慧悠心头一跳,抬眼看向宁决。宁决的脸色很不好,眼神里带着挣扎和冷意。“我不知道。”她低下头,声音闷闷的,“但我觉得……爹好像很怕晚晴姐姐把事情告诉娘。”

宁决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道:“方知礼若是真敢动晚晴……不,若是真敢做对不起宁家的事,我定不饶他。”

这话声音不高,却带着股狠劲,是宁决在军营里发号施令时才有的语气。宁慧悠知道,宁决这是真的起了疑心。

回到府里时,已是晌午。刚下马车,就见管家慌慌张张跑过来:“夫人!姑娘!不好了!方才厨房的人去井边打水,瞧见井里……井里漂着个人!”

宁慧悠心里咯噔一下。井里?

宁决脸色骤变:“谁?”

“还……还没捞上来呢!看着像是……像是晚晴姑娘!”管家声音发颤。

果然是晚晴!宁慧悠闭了闭眼——方知礼竟真的杀了她,还把她沉了井!是怕她泄露私会的事?还是怕她知道别的什么?

“备工具!去井边!”宁决低喝一声,转身就往厨房方向跑。

宁慧悠连忙跟上。到了井边,围了不少下人,都吓得脸色发白。几个家丁正拿着绳子往下放,想把人捞上来。井里的水黑乎乎的,漂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水红色的衫子——正是晚晴穿的那件。

“让开!”宁决挤开人群,站在井边往下看。等家丁把人慢慢拉上来时,她的脸彻底冷了。

晚晴已经没了气息,脸色惨白,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死前受了极大的惊吓。她的脖子上有圈深深的勒痕,青紫青紫的,看着触目惊心。身上的水红衫子湿淋淋的,沾着泥,正是方才在乱葬岗埋着的那件。

“夫人……”旁边的厨娘哆哆嗦嗦道,“今早天刚亮时,我好像听见井边有动静,还以为是野猫……没敢出来看……”

宁决没理她,只是蹲下身,仔细看晚晴的尸体。她的目光扫过晚晴的脖子,又落到她的手上——晚晴的手指紧紧攥着,像是抓着什么东西。

宁决伸手,小心翼翼地掰开她的手指。随着手指一点点松开,众人都倒抽了口冷气——她手里攥着的,是半块玉佩,玉佩上刻着个“方”字!

方知礼的玉佩!宁慧悠心里一清——方知礼定是勒死晚晴时,被晚晴拽掉了半块玉佩,晚晴至死都攥着,是想留下证据!

“方知礼呢?”宁决猛地站起身,声音冷得像冰,“把他给我叫来!”

“老爷……老爷一早就说去衙门办事了,还没回来呢。”管家连忙道。

“办事?”宁决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杀意,“怕是跑了吧!派人去追!封锁城门!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回来!”

“是!”随从们连忙应声,转身就往外跑。

井边乱成一团,下人们吓得不敢出声。宁慧悠站在宁决身后,看着晚晴的尸体,心里没什么同情——晚晴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跟着方知礼做了多少亏心事还不知道。但她攥着半块玉佩的手,让她心里沉甸甸的。

这半块玉佩,是扳倒方知礼的关键。可方知礼会不会就这么跑了?他若是跑了,系统说的那三具尸骨的事,还有他给宁决下毒的事,就都没了着落。

“娘。”她拉了拉宁决的袖子,“爹会不会……不是故意杀晚晴姐姐的?万一……万一只是失手呢?”她故意这么说,是想稳住宁决——现在不能急着定案,得等找到方知礼,问出更多事。

宁决回头看她,眼神里带着血丝:“失手?勒痕那么深,是失手能造成的?还有乱葬岗埋的那些衣裳,分明是想毁尸灭迹!悠儿,你不用替他说话,他做的事,就得自己担着!”

宁慧悠低下头,没再说话。她知道宁决现在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但她得想办法找到方知礼,还得想办法让宁决相信,方知礼做的事,远不止杀晚晴这一件。

就在这时,她袖子里的木牌硌了她一下。她摸了摸木牌,心里忽然有了个主意——或许,那三具尸骨,才是让方知礼无法翻身的关键。

她抬起头,看向宁决,轻声道:“娘,我想去城外乱葬岗一趟。”

宁决一愣:“去那儿做什么?”

“我想再去看看那个土坑。”她咬了咬唇,声音带着些不确定,“我总觉得……那儿埋的东西,可能不止晚晴姐姐的衣裳。说不定……能找到爹的下落。”

宁决皱起眉,显然不明白她的意思。

宁慧悠深吸口气,鼓起勇气道:“娘,方才在槐树林里,我摔进泥坑时,好像摸到了块木牌,上面刻着个‘李’字。我听说……爹入赘宁家前,有个同乡姓刘,后来失踪了……会不会……”

她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方知礼当年可能不止杀了一个人,乱葬岗的土坑里,说不定埋着他以前的罪证。而他现在跑了,或许会去那儿看看,想把罪证彻底毁掉。

宁决的眼神瞬间变了。她盯着宁慧悠,看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道:“你说的是真的?”

“是。”宁慧悠点头,把袖袋里的木牌拿出来,递到宁决手里,“娘您看,就是这块。”

宁决捏着木牌,指尖用力,木牌的边缘在她掌心硌出深深的印子。她沉默了片刻,突然道:“备马!去乱葬岗!”

这一次,她没再拦着宁慧悠。

宁慧悠跟着宁决上了马,心里又急又盼。她不知道方知礼会不会去乱葬岗,但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了。她必须找到那三具尸骨,让方知礼的罪证彻底暴露在阳光下。

马队疾驰出府,往城外跑去。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着尘土的气息。宁慧悠伏在马背上,看着前方宁决挺拔的背影,心里暗暗道:外祖母,您要保佑我们,一定要找到证据。

方知礼,这一次,你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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