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怀期待的事终于到来,这期间陆其妙平安度过期中考的事不提,翟潇闻还一口气进步了四五十名,就连周柯宇,许是因为没人陪他逃课,他在教室里坐的时间多了,成绩也有了几分起色。
成绩好起来,差生心情竟也不错。翟潇闻家住得近,最早到校门前,他是言行一致的人,没花心思在着装上,卫衣卫裤,至少保暖。然后他老远就看见周柯宇来,随那高个子走近,他瞪大眼:
翟潇闻“开屏啊你?”
本来长得就好,打理了发型,又穿上白衬衫黑色长裤,虽然不算隆重,但干干净净又严肃认真,看着当真是出席高雅场合的意思。翟潇闻从来知道他家境只是寻常,眼下却看不出来,打眼看过去,以为是谁家富二代大少爷出街。
只是少爷局促,立在校门口等人来的时候,理理衣服又整整头发,只觉得自己哪里都别扭。
没太多时间给他别扭,让翟潇闻惊讶的事还在后头。刘庭开车送陆其妙来,后车门打开,小姑娘下车的时候天空都比方才更亮些。
唐婉宁是在意体面的人,听说梁静宜给女儿送了高定裙子,立刻就回礼珠宝不说,今日也特地请了造型师到家中收拾,陆其妙的短裙不及长裙那样华光万顷,又因天凉盖一件白色披肩,但裙摆上也是星光熠熠,她又盘起长发,两耳戴一对珍珠耳夹,锁骨之上是一串珍珠项链,裙摆下踩白色小高跟,可惜这些都不如少女本身容颜璀璨。
她是略施粉黛,抬眼之间已有容色倾城,这年纪没来得及将婴儿肥全然褪去,但恰到好处,比身上珍珠更珠圆玉润。
不用打腮红,她两颊已是浅淡粉色,走近两个男生,她竟有些拘谨。
陆其妙“会有点奇怪吗?”
还是翟潇闻先从惊艳里回过神,声音比平时低:
翟潇闻“……挺好看的。”
陆其妙在羞涩的情绪里,没听出他语气好像失重。
刘庭开着车子离开,梁静宜的妈妈谢瑶很快到来。想来是为了宽敞,她开了一辆六座车,自动门缓缓打开,两个男生都挺谦让,让陆其妙先上。可惜他们高估了她对小高跟的驾驭程度,迈出第二步,陆其妙脚下一崴,险些摔在地上。
翟潇闻忙上前,隔着披肩撑她胳膊一把,随后将自己的胳膊伸到她面前:
翟潇闻“得嘞娘娘,您当心把凤仪万千都留在这小巷子,还是微臣扶您上去吧。”
他状态转得挺快,这回可没有了刚才那副瞠目结舌样子,果然又被陆其妙同学瞪了一眼。
陆其妙“说风凉话都不舍得自称一句‘奴才’,本宫要砍了你的头!”
但是头没砍成,因为有人比他们两位着急。周柯宇的声音从身后凉凉传来:
周柯宇“能不能上了车再打情骂俏?”
让他吐出这等字眼来,何尝不算两人一种造化。两人嘿嘿傻乐两声,还是麻利地上了车。
梁家父母跟大多数家长不太一样,从梁静宜身上也能看出来,梁荆山跟谢瑶很恩爱,结婚近二十年如一日的恩爱,又是年轻父母,因而很开明,他们对梁静宜除了活着以外似乎没有任何的要求和多余的期待,又有能力给她最好的生活条件,所以不但眼都不眨地砸钱送她学钢琴,关于她在学校的人际、或者直白点说恋爱与否,他们看得很开。
三人一上车,驾着车子的谢瑶的目光就在两个男生身上转。坐上副驾的陆其妙察觉到她的探究,眼珠子一转,她回头叫了一声:
陆其妙“周柯宇,等会你跟我一块取花去呗?”
从海梁到市区还有些距离,她担心到时候花不够新鲜,索性就直接在市区订了一束。
谢瑶立刻给她递了一个赞许的眼神,然后仔仔细细打量起这小男孩,亏得他今日特地收拾立整,本来就好看的脸蛋又平添光彩,看得谢女士甚是满意。
周柯宇不知道她用意,只是冷冷撂了拒绝的话过来:
周柯宇“你让翟潇闻陪你吧,我也订了花,估计跟你不在一个地方。”
谢瑶更加满意。虽然花束这方面他们肯定不会亏待了梁静宜,但心上人的意味总会更不一样,这年纪的小男孩手里难有什么钱,不过谢女士已经有钱到过了要求门当户对的阶段,这份心思比什么都珍贵。
翟潇闻“你们都订了花?那我不是很尴尬!”
翟潇闻有点苦恼——一方面,周柯宇的心思昭然若揭,他订花不合适,另一方面,他就这样空着手去,似乎更不合适。
陆其妙“放心吧,我帮你一起署名了。”
陆其妙看他一眼,脑瓜上的丸子头都得意地颤了颤。
周柯宇听得笑——合着本来也没打算让他陪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