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

宁莔的升学礼过后，他们几个又因为呆在家太无聊约出来一起玩。

　　在商场逛了很久还去电玩城抓了娃娃。

　　商场三楼的电玩城刚散场，李义念就抱着一堆抓来的玩偶嚷嚷：“累死我了！早知道不跟张天祁赌谁抓得多了，手都酸了。”张天祁揉着胳膊反驳：“明明是你自己要比，输了还赖机器不好使。”

宁莔叼着冰淇淋勺笑他们：“行了你们俩，再吵下去天黑都回不了家。”话音刚落，窗外就传来“哗啦啦”的雨声，几人凑到玻璃边一看，豆大的雨点正砸得路面发白。

“完了，我没带伞。”李义念垮下脸。张天祁拍了拍背包：“我带了一把，送你到地铁站。”他转头看向余一和宁莔，“你们俩呢？住一个方向，要不一起走？”

余一从书包侧袋摸出折叠伞晃了晃：“放心，有我呢。”李义念松了口气：“那行，我们先走了啊！莔莔明天见，余一记得别让莔莔淋着雨！”她压根没多想，拉着张天祁就冲进了雨里。

宁莔看着两人的背影，戳了戳余一的胳膊：“听见没？义念都让你保护我。”

“想得美。”余一撑开伞，故意往旁边挪了挪，“自己跟上，别掉队，我可不当你保镖。”

宁莔撇撇嘴，快步钻进伞下。两人并肩走着，刻意保持着一拳的距离——这是他们多年朋友的默契，谁也不想越界。雨丝被风吹得斜斜的，时不时飘到宁莔脸上，她下意识地往余一身边躲了躲。

“躲什么？怕淋成落汤鸡？”余一挑眉调侃，“早知道刚才就该让你跟李义念走，省得你在这儿蹭我伞。”

“谁蹭你伞了？”宁莔炸毛，“明明是你说顺路，要送我到公交站的！再说了，上次你小学忘带文具盒，还不是用我的笔用了一上午？”

“那是你自愿借我的！”余一反驳，“而且我后来还你了一块巧克力呢！”

“那巧克力是你吃剩的！”宁莔伸手去拍他的胳膊，手到半空又收了回来——上次她拍得重了点，被旁边的朋友打趣“打是亲骂是爱”，她现在还觉得尴尬。

余一察觉到她的动作，眼底的笑意淡了点，却还是嘴硬：“怎么不拍了？是不是觉得理亏了？”

两人拌着嘴往前走，雨越下越大，伞面明显不够用了。余一的左肩很快湿了一片，深色的校服晕开一大块水渍。宁莔瞥了一眼，心里有点不落忍，却还是嘴硬：“伞往你那边挪挪，别感冒了又要我来你家给你当保姆。”

“谁要你来？”余一嗤笑，却不动声色地把伞往她那边倾了倾，“我上次不过是喊你来玩，真以为我会让你照顾我吗？”

“拉倒吧，你上次让我给你端茶倒水的使唤的可开心了，还好意思说？”宁莔翻了个白眼，突然踩到一块积水，“哎呀”一声差点滑倒。

余一赶紧伸手扶了她一把，语气瞬间严肃：“走路不看路？跟你说过多少次，下雨天别穿帆布鞋，你偏不听。”

“我喜欢，你管得着吗？”宁莔挣开他的手，却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跟他贴得更近了些。

到了公交站，宁莔才发现余一的裤脚全湿了，还沾着泥点。她从包里翻出纸巾递过去：“擦擦吧，跟个泥猴似的，别让你妈看见又说你调皮。”

“谢了。”余一接过纸巾，擦了擦裤脚，又把伞塞到她手里，“伞你拿着，明天上学还我。我家离得近，跑回去就行。”

“那你……”宁莔刚想说“我等你一起”，公交就来了。她只好接过伞，踏上公交车前回头喊：“记得跑快点，别感冒了！”

“知道了，摸蛆的！”余一挥手，看着公交车开走，才转身冲进雨里。

回到家，宁莔换鞋时，突然从帆布包侧袋摸出一个小袋子。打开一看，是她昨天在商场里多看了两眼的柠檬味硬糖，正是她最爱吃的牌子。她愣了愣，突然想起刚才余一替她拎包时，好像往里面塞了什么。

而此刻，余一刚冲完澡，就收到了宁莔的消息：“糖很好吃，谢了！不过下次别乱花钱，不然我就把你小时候穿裙子的照片发给义念看！”

余一看着手机屏幕，笑着回复：“谁给你买的？那是店家送的！还有，你敢发试试，我就把你小时候作文里写‘长大要嫁给奥特曼’的事告诉张天祁他们！”

雨还在下，两人隔着屏幕继续拌嘴，眼底却都藏着掩不住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