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午时的阳光透过书房窗棂，落在摊开的《凌霄基础心法》上，字迹被晒得暖融融的。沈清寒坐在主位上，指尖轻叩桌面，努力维持着长老的威严，目光落在站在下方的墨渊身上。
“昨日教你的心法，背来我听。”
墨渊上前一步，脊背挺得笔直，声音清晰而沉稳：“天地玄黄，灵气为纲，引气入体，循脉而行……”
少年的背诵流畅准确，甚至连一些晦涩的注解都记得分毫不差，比沈清寒预想中好太多。他心里暗叹，不愧是混沌灵根，这悟性果然逆天。表面上却依旧冷淡点头：“不错，看来是用了心。”
得到夸赞，墨渊的眼尾微微弯了弯，像是藏了点不易察觉的笑意，又很快收敛，垂首道：“弟子不敢懈怠。”
“既如此，我便教你后半段。”沈清寒翻开心法下一页，清了清嗓子准备讲解。可看着书页上密密麻麻的古文注解，他脑子突然一懵——原主的记忆里关于这段心法的内容有些模糊，昨晚翻书时又没细看，此刻竟卡了壳。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沈清寒的耳尖悄悄泛红，眼角余光瞥见墨渊正疑惑地看着自己，更慌了。他强装镇定地揉了揉眉心，故作高深道：“这段心法颇为精妙，你先自行研读片刻，我稍后再讲。”
“是，师尊。”墨渊虽有疑惑，却也乖巧地接过典籍，走到桌旁低头翻看，没有多问。
沈清寒松了口气，借口“去取点茶水”，快步走出书房，后背已经惊出一层薄汗。“太险了，差点就露馅了。”他拍了拍胸口，定了定神，转身往藏书阁走去——必须赶紧去查心法注解，不然等会儿没法收场。
凌霄宗的藏书阁分三层，一层是基础典籍，二层是进阶功法，三层则是秘传秘术。沈清寒直奔一层，在功法区翻找起来。他记得《凌霄基础心法》的注解本就放在这一片，可找了半个时辰，翻得满手灰尘，也没见着踪影。
“沈长老？您怎么在这儿？”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是藏书阁的管事李伯，也是宗门里的老修士。
沈清寒心里一紧，赶紧站直身子，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维持着清冷模样：“取本心法注解。”
“是要《凌霄心法详解》吗？”李伯笑着指了指最顶层的书架，“昨日被内门的楚然弟子借去了，说是今日归还，您要是急着用，老奴去问问？”
楚然？沈清寒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原书男主吗？书中说楚然是金灵根天才，深受宗主器重，平日里最看不起墨渊这样的“杂灵根”，后期还多次和墨渊作对。
“不必了，我等他归还。”沈清寒不想和原书男主过早打交道，免得节外生枝，转身准备先回去想办法应付墨渊。
刚走到藏书阁门口，就听见几个内门弟子的声音从旁边的回廊传来，语气里满是嘲讽。
“你们听说了吗？沈长老居然真的亲自带那个杂灵根墨渊，还给他送了绒垫呢！”
“嗤，沈长老怕不是糊涂了？一个杂灵根，再教也成不了气候，纯属浪费时间。”
“我看是没人愿意跟他学，只能捡个野孩子凑数吧？”
“听说那墨渊今天还去给沈长老熬粥，真是想攀附权贵想疯了！”
沈清寒脚步一顿，脸色沉了下来。这些话要是被墨渊听见，肯定又会刺激到他，万一提前黑化就糟了。
他转身走过去，冷冷地扫了那几个弟子一眼：“宗门规矩，不得私下议论长老与同门，你们忘了？”
那几个弟子没想到会被当场撞见，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行礼：“弟子知错！”
“罚你们抄门规百遍，明日送到执法堂。”沈清寒语气冰冷，带着长老的威压，“再敢胡言乱语，逐出内门。”
“是！弟子再也不敢了！”几人连忙应下，灰溜溜地跑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沈清寒松了口气，还好没让墨渊听见。他正准备回主峰，却瞥见回廊拐角处站着一个身影，正是墨渊。
少年手里还拿着那本心法典籍，不知站在那里多久了，脸色有些苍白，攥着书页的指尖泛白，眼里却没有委屈，反而透着一股坚定。见沈清寒看来，他快步走过来，行礼道：“师尊。”
“你怎么来了？”沈清寒心里有点慌，怕他听到了那些话。
“弟子见师尊许久未回，想来问问您是否需要帮忙。”墨渊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异样，“刚才那些话，弟子没往心里去。”
沈清寒看着他故作坚强的样子，心里软了一下，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听他们胡说，好好修炼，实力才是最好的证明。”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拍墨渊的肩膀，少年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抬头看向沈清寒，眼里闪着光：“弟子知道了！弟子一定会好好修炼，不让师尊失望！”
“嗯，走吧，心法注解我稍后再找，先教你别的。”沈清寒收回手，率先往回走。
墨渊跟在他身后，看着师尊的背影，嘴角悄悄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刚才师尊为他出头的样子，比任何安慰的话都管用。他握紧了手里的典籍，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快点变强，再也不让别人嘲笑他，也不让师尊因为他被人议论。
回到书房，沈清寒凭着模糊的记忆，结合自己对修仙文的理解，勉强把后半段心法讲完。墨渊听得很认真，还时不时提出问题，大多都问到了关键点上，沈清寒靠着原主残留的修为认知，总算应付了过去。
送走墨渊后，沈清寒瘫坐在椅子上，暗暗下定决心：以后每晚必须抽时间研读典籍，还要把《仙途》里的剧情再捋一遍，绝对不能再出现今天这样的纰漏。
他起身再次去了藏书阁，这次总算等到楚然归还了注解本。接过书时，他和楚然打了个照面——少年穿着耀眼的金纹道袍，眉眼间带着几分傲气，看到沈清寒时，虽恭敬行礼，眼神里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
沈清寒没在意他的态度，接过注解本就走。他知道，楚然和墨渊的矛盾是迟早的事，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同时好好培养墨渊，才能在日后的风波里站稳脚跟。
回到书房，沈清寒借着烛火仔细研读心法注解，直到深夜才合上书本。窗外月光皎洁，他想起偏院的墨渊，应该已经睡了。
摸了摸储物袋里的旧玉佩，他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先把这颗雷排除了，接下来，一步一步来，总能保住小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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