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断断续续，没什么逻辑，中间夹杂着很多自嘲。
但温瑾辰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他只是看着莫循，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倒映着莫循所有的烦躁、不甘和迷茫。
当莫循终于说完，把手里的空啤酒罐捏扁，扔进角落的垃圾桶时。
他才发现，温瑾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所以，摇滚是你的出口。”
温瑾辰说，用的是陈述句。
莫循愣住了。他没想到，他说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温瑾辰却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最核心的东西。
“算是吧。”他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
“以后……我还能来这里吗？”温瑾辰问，声音很轻。
莫循转回头，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他看到宋云琛的眼神里，不再是全然的冰冷和戒备，而是多了一丝……他看不太懂的东西。
或许是好奇，或许是探究，又或许，是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向往。
“随时欢迎。”
莫循的嘴角，重新勾起了一抹笑，这一次，不再是玩味和嘲讽，而是发自内心的。
“不过，门票挺贵的。”
“什么？”
“肉偿。”莫循凑近他，压低了声音，故意用一种暧昧的语气说，“用你自己来付。”
他本以为会看到对方惊慌失措或者厌恶的表情，但温瑾辰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两秒，然后很认真地问。
“怎么偿？”
这一下，反倒是莫循被噎住了。他看着那双清澈又认真的眼睛，一瞬间觉得自己刚才那个玩笑开得有点混蛋。
“……开玩笑的。”
他直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后颈，“走了，送你回去。不然你们图书馆真要关门了。”
那次之后，他们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奇妙的阶段。
两人的聊天内容也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温璟辰不再是单纯的句号使用者，他偶尔，会主动开启一个话题。
【W】：路边看到一只小橘猫，偷偷喂了它一根火腿肠，结果它想跟我回家。 [视频]
视频里，一只瘦小的橘猫亦步亦趋地跟着温璟辰的裤腿，发出细细的叫声。
【M】：赖上你了，准备当爹吧。
莫循也会在晚操的间隙，对着手机发呆，然后拍下路边一棵开得特别丑的花，发过去。
【M】：[图片] 这玩意儿长得跟事故现场似的。
【W】：这是木棉花，开花的时候没叶子，是有点潦草。
食堂吃饭时，莫循对着那盘万年不变的西红柿炒蛋，拍一张发过去，配上文字。
【M】：你们医院的饭，有这个难吃吗？
【W】：[图片] 这是我们今天的。你觉得呢？
温璟辰发来一张照片，几片菜叶子孤零零地飘在汤水里，旁边是一块看不出原材料的肉饼。
莫循看着那张照片，没忍住笑出了声，引得旁边同学投来异样的目光。
【M】：行吧，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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