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人笑啦！

苏慕言蹲在雪地里，指尖沾着融雪，正细致地勾勒雪人的眉眼。苏砚举着根枯枝跑过来，非要给雪人插上“辫子”，阿瑶则把自己的红围巾解下来，小心翼翼围在雪人脖子上，小石头在一旁捧着几颗冻山楂，琢磨着该嵌在雪人哪里当装饰。

“苏先生，你看它笑起来啦！”苏砚拍着小手，雪沫子沾在鼻尖上也不在意。苏慕言顺着他的话点头，刚要开口，就见沈怀安端着个白瓷盘走过来，盘子里盛着几块冒着热气的桂花糕，还有一壶温好的枣茶。

“先歇会儿，吃块糕暖暖身子。”沈怀安把盘子递到孩子们面前，又给苏慕言递过一杯茶。苏慕言接过茶盏，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抬头时正撞进沈怀安含笑的眼里，两人没说话，却都想起方才马车上三只手叠在一起的暖。

阿瑶咬了口桂花糕，甜香在嘴里散开，她凑到苏砚耳边小声说：“砚砚，你家先生们真好，比私塾先生还温柔。”苏砚得意地挺起胸脯：“那当然！他们还说要陪我一辈子呢！”小石头在一旁听着，也跟着点头，把自己没舍得吃的山楂递了一颗给沈怀安。

正说着，李氏端着刚煮好的汤圆从屋里出来，吆喝着众人进屋吃。进屋才发现，炕桌上早已摆好了几碟小菜，腊味切片蒸得油润，腌菜脆爽，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炖鸡汤，香味裹着暖意，把冬日的寒都挡在了门外。

苏砚和阿瑶、小石头挤在炕角，捧着碗吃汤圆，芝麻馅的甜汁烫得他们直吸气，却还是舍不得放慢速度。沈怀明和苏慕言聊着来年的打算，说想在院子里种些蔬菜，再给孩子们搭个秋千。沈怀安坐在一旁听着，偶尔给苏慕言夹一筷子菜，眼神里满是安稳。

吃到一半，外面忽然飘起了小雪花，苏砚扒着窗玻璃往外看，雪花落在之前堆好的雪人身上，像是给它盖了层薄纱。“等雪停了，我们再去堆个更大的雪人好不好？”苏砚转头问众人，得到一致的点头后，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傍晚时分，雪渐渐停了，夕阳透过云层，给雪地镀上了一层金边。苏慕言拿出画册，把院里院外的景都画了下来：屋檐下挂着的冰棱，院角开得正艳的腊梅，还有炕边围坐的众人，以及雪地里三个打闹的孩子。沈怀安站在他身后，看着画纸上的暖，悄悄从背后环住他的腰，下巴轻轻抵在他肩上。

“在想什么？”苏慕言侧过头，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沈怀安笑着摇头：“在想，这样的日子，真好。”

苏砚跑过来，举着自己用树枝画在雪地上的画给他们看，歪歪扭扭的线条里，有两座小房子，四个小人手牵着手，旁边还有一个歪脑袋的雪人。“这是我们！”苏砚指着画，语气里满是骄傲。

沈怀安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画得真好，等开春了，我们把它画在纸上，贴在屋里好不好？”苏砚用力点头，又拉着阿瑶和小石头往外跑，说要去给雪人再添个“小伙伴”。

看着孩子们的背影，苏慕言握住沈怀安的手，两人并肩站在门口，晚风带着雪后的清冽，却一点也不觉得冷。远处的炊烟袅袅升起，近处的笑声不断，沈怀安轻声说：“有你，有砚砚，有这些亲友，往后的每一个冬天，都会这么暖。”

苏慕言笑着点头，把他的手攥得更紧——是啊，只要身边是对的人，哪怕是寒冬，也能过出满院的甜，一辈子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