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烛火摇曳。

两只吃饱喝足的小猫在铺着柔软旧棉花和薄荷叶的竹筐里蜷成一团，早已沉入梦乡，细微的鼾声与屋内温暖的空气交融。炕的另一头，苏砚和阿瑶也抵挡不住白日的欢闹与疲惫，并排躺着，呼吸均匀绵长。阿瑶的手里还松松地攥着那块浅蓝色的梅花布样，苏砚的嘴角则依稀残留着糖霜的甜痕。

苏慕言轻轻吹熄了桌案上那盏油灯，只留下炉膛里未尽的炭火散发着朦胧的红光，映照着他与沈怀安的身影，在墙壁上投下相依相偎的柔和轮廓。屋子里安静极了，能清晰地听到雪水从屋檐滴落，敲在石阶上的清音，一声，又一声，仿佛时光缓慢而温柔的足步。

他走到炕边，细致地为两个孩子掖好被角，指尖拂过阿瑶额前柔软的碎发，动作轻缓得如同怕惊扰了最甜的梦。做完这一切，他才直起身，走向一直温柔注视着他的沈怀安。

沈怀安就站在窗边，月光与雪光透过窗纸，为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极淡的银辉。他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白日里和苏砚一起做的、此刻已彻底干透的松塔书签，目光却始终追随着苏慕言的身影，那目光里盛着一天下来沉淀的所有宁静与满足。

苏慕言停在他面前，并未言语，只是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沈怀安的手背，然后缓缓下滑，与他十指相扣。白日里握过松塔、沾过松香微凉的手指，此刻被炉火和彼此的体温熨烫得温暖无比。

沈怀安抬眼看他，眼底漾开浅浅的笑意，比窗外月色更温柔。他微微仰起脸。

苏慕言低下头。

这是一个极其自然又无比珍重的吻。

落在沈怀安的唇上，轻柔得如同雪花飘落，又温暖得似那炉中不熄的炭火。不带丝毫急切与欲望，只有历经一日喧嚣沉淀下来的无尽温存与缱绻。他们能彼此感受到对方唇间残留的梅花露的清甜气息，以及那份独属于家的、令人心安的味道。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被拉得很长，又仿佛只是短暂的一瞬。

沈怀安的唇很软，苏慕言情不自禁吻的更深，直到怀里的人喘不过气来，轻轻推了推他。

苏慕言从背后抱住沈怀安，细细密密的吻落在沈怀安后脖颈上，留下一点点暧昧的红痕，沈怀安被刺激的仰起头，眼尾泛红，承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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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后，两人的额头轻轻相抵，呼吸细微地交融在一起。

“累了么？”苏慕言的声音压得极低，气音擦过沈怀安的耳畔，像是最私密的絮语。

沈怀安摇了摇头，唇角弯起：“心里满满的。”是看着孩子们嬉闹的满足，是接到邻舍善意馈赠的暖意，是与眼前人共度寻常一日的安然。

苏慕言无声地笑了，手臂环过沈怀安的腰际，将他更轻、更紧地拥入怀中。两人一同望向窗外，雪还在悄然融化，月光下泛着莹莹微光。檐下的冰凌又短了一截，预示着春天确实不远了。

怀里的身体温暖而真实，彼此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衫轻轻共振。

无需更多言语，这吻，这静静相拥，便是对这细水长流、暖透岁月的心境，最熨帖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