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哥哥……
她不敢想下去。
“那……你呢？”陈玥小心翼翼地问，这个问题她已经憋了很久，“你也能控制植物，你是不是……也吸收了那种能量？你是不是……觉醒了？”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在网络小说的世界里，主角总是能在灾难中获得奇遇，成为万中无一的觉醒者。
木系异能，掌控植物，这完全符合小说的设定。
“算是吧。”
陈然没有直接否认。
他无法解释系统的存在，顺着妹妹的思路，用一个她能理解的谎言来包装真相，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我这种，和他们不一样。我不是吸收，而是利用。”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而且，代价很大。”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那病态的苍白就是最好的证明。
“每一次动用这种力量，都会消耗我的生命力。所以，这只是我们最后的底牌，不能轻易动用。”
这半真半假的话，彻底打消了陈玥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原来哥哥的力量不是没有代价的。
原来每一次保护，都是在消耗他的生命。
她忽然觉得，嘴里的午餐肉变得无比苦涩。
“哥，我……”
“吃饭。”陈然打断了她，“吃完饭，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他的目光越过餐桌，看向窗外那片被夜色笼罩的死寂城市。
两天。
两天之内，他必须找到新的食物和水源。
这意味着，他必须主动走出去。
走进这个已经被畸变体占领的，危机四伏的城市。
夜深了。
陈玥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楼道里拖拽尸体的声音已经停止了，哥哥告诉她一切都处理好了，让她安心睡。
可她的大脑却异常活跃。
今天发生的一切，像电影一样在她脑中反复播放。
张叔疯狂的撞门，哥哥冷静的侧脸，仙人球射出的那一道金光，还有门缝下那条诡异的绿色藤蔓。
她悄悄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
哥哥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只盖了一张薄毯，眉头紧锁，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阳台的方向，透着一抹柔和的微光。
陈玥好奇地走过去。
阳台上，那盆曾经救了她一命的【月光草】，正散发着皎洁如月华的光晕。
光芒笼罩着整个阳台的植物，那些因为陈然透支力量而显得有些萎靡的叶片，此刻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生机。
陈玥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触摸那片光芒。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月光草的叶片时，一种奇妙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那是一种……喜悦？
仿佛植物在欢迎她的到来。
她能感觉到，这些植物的情绪。
金琥仙人球像一个高傲的卫兵，警惕着四周。
窗台上的绞杀藤蔓则像一条慵懒的蛇，安静地蛰伏着。
而这株月光草，对她充满了亲近和依赖。
一股暖洋洋的能量，顺着她的指尖，缓缓流入她的身体，滋养着她之前因畸变而受损的基因链。她甚至能“听”到月光草断断续续的“意念”。
饿……
需要……更多……光……
“光？”陈玥愣住了。
今晚是阴天，没有月亮。
她看着月光草，福至心灵般地，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打开了手电筒功能。
一束明亮的光柱，照射在月光草的叶片上。
嗡——
月光草散发的光芒瞬间明亮了好几倍！
原本柔和的光晕，变得如同实质，将整个客厅都照得亮如白昼！
阳台上所有的植物都舒展开了枝叶，发出愉悦的“嗡鸣”。
就连沙发上沉睡的陈然，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呼吸变得平稳悠长。
“这……”
陈玥惊呆了。
她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那些因为她的一个无心之举而欢呼雀跃的植物们，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萌生。
或许……
我也可以……帮上哥哥的忙？
第二天清晨，陈然是在一阵食物的香气中醒来的。
他猛地睁开眼，精神力透支的后遗症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但身体的虚弱感却消退了不少。
他看了一眼系统界面。
【生机值：12/100】
涨了9点？
怎么回事？
他立刻将意念投向阳台，发现那些植物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尤其是那株月光草，几乎是在เปล่งประกาย。
“哥，你醒啦！”
陈玥端着一个盘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
盘子里，是两块烤得焦黄的压缩饼干，上面还涂抹着一层……绿色的，散发着清香的酱料？
“这是……”陈然有些疑惑。
“我做的！”陈玥献宝似的将盘子递到他面前，“我早上发现阳台那盆薄荷长得特别好，就摘了点叶子，捣碎了。你尝尝！”
陈然拿起一块，咬了一口。
一股清凉的、带着草木芬芳的气息瞬间在口腔中爆开，顺着喉咙流下，仿佛一道清泉，让他混沌的大脑都为之一清。
更让他惊讶的是，系统的提示音响了起来。
【摄入微量净化能量，精神力恢复速度微幅提升。】
他看向那盆被陈玥“霍霍”过的薄荷。
【清神薄荷（幼年期）】
【状态：健康（受到月光草持续滋养，品质提升中）】
【能力：散发提神醒脑的香气，叶片含有微量净化能量，可缓解精神疲劳。】
这株他随手点化的，只为了清新空气的薄荷，居然在一夜之间，产生了这种变化？
唯一的解释，就是月光草。
而能让月光草发生这种变化的……
陈然的目光落在了妹妹兴奋的脸上。
“你昨晚……做了什么？”
陈玥的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自己用手机手电筒照射月光草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就是觉得它好像很喜欢光，就试了试……哥，我是不是很厉害？”她仰起脸，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陈然看着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信息差。
这才是最恐怖的信息差。
他拥有系统，知道所有植物的进化路径和数据，但他只是一个“程序员”，负责编写代码和提供能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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