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离别墅区时，窗外的霓虹已经次第亮起，像散落的星辰。丁程鑫靠在副驾驶座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安全带的卡扣，脑子里还在回放刚才露台上的画面——宋亚轩促狭的笑，马嘉祺阴沉的脸，还有那句清晰的“我的人”。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引擎的低鸣。突然，马嘉祺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打破了沉默：“别看着其他人。”
丁程鑫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他。驾驶座上的Alpha目视前方，侧脸在夜色里显得轮廓分明，语气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他们都很坏。”
这句话没头没尾，却让丁程鑫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知道马嘉祺指的是谁，大概是宋亚轩，或许还有宴会上那些目光复杂的人。他没问为什么，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声音软软的：“嗯，我知道了。”
马嘉祺没再说话，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车厢里的气氛重新归于安静，却不像刚才那样沉闷，反而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张力。丁程鑫转过头，看向窗外飞逝的街景，心里那片混沌的角落，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开了一条缝，透进了点微光。
回到别墅时，已经快十点了。马嘉祺脱下外套递给管家，淡淡吩咐了一句：“我去书房处理点事，不用等我。”说完，便径直上了楼。
丁程鑫站在客厅中央，看着他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背影，犹豫了几秒，转身走向正在收拾茶具的管家：“张叔。”
管家抬起头，温和地笑了笑：“丁先生有事吗？”
“我想……问问关于马先生的事。”丁程鑫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手指蜷了蜷，“就是……他平时……是不是经常生气啊？”
他想起宋亚轩说马嘉祺脾气坏，想起刚才在露台上他冰冷的眼神，心里总有些不安。
管家放下手里的茶杯，想了想说：“先生性子是冷了点，话少，但很少真的发脾气。”他擦了擦手，语气里带着点长辈对晚辈的熟稔，“小时候受过点苦，不太会跟人亲近，其实心肠不坏的。就像前阵子下雨，他还特意让司机绕路，把路边淋雨的流浪猫带回了家。”
丁程鑫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喜欢猫吗？”
“嗯，先生房里还放着猫爬架呢，就是平时不让外人碰。”管家笑了笑，又补充道，“先生对自己在意的人，其实很上心。就像这次带您去买衣服，他前一天特意让我查了您的尺寸，还亲自去挑了料子，说您皮肤白，穿浅色系好看。”
丁程鑫的脸颊微微发烫，原来那些衣服不是随便买的。他想起马嘉祺在服装市场里，沉默地看着他试穿每一件衣服，想起那件定制的雾蓝色西装，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软的，暖暖的。
“那他……和宋少爷真的是假的青梅竹马吗？”他犹豫了很久，还是问出了口。
管家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哪能是假的呢？先生和宋少爷从小一起长大，先生以前总护着他，宋少爷闯了祸，都是先生替他担着。不过宋少爷心野，外面玩惯了，先生大概是觉得他不稳妥，才总对他凶巴巴的。”
丁程鑫点了点头，心里的疑惑解开了些，却又生出新的困惑。如果马嘉祺对宋亚轩是真的好，那刚才为什么那么生气？如果他对自己只是随口的“圈着”，又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事？
他还想再问点什么，管家看了看时间：“丁先生，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吧，先生估计要忙到后半夜。”
“好，谢谢张叔。”丁程鑫笑了笑，转身往次卧走。
他没看到，二楼书房的门虚掩着，马嘉祺正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客厅的监控画面。画面里，丁程鑫低着头听管家说话，眼里的惊讶和困惑，还有最后那抹浅浅的笑意，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马嘉祺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目光落在屏幕里那个穿着白西装的身影上，眼神深邃。他刚才故意说要去书房，就是想看看这只总是低着头的小兔子，会不会趁他不在，四处打探些什么。
没想到，他问的都是关于自己的事。
屏幕里的丁程鑫走到次卧门口，推开门前，还回头看了一眼楼梯口的方向，像是在确认他有没有下来。那点小心翼翼的样子，让马嘉祺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他关掉监控画面，重新打开面前的文件，却发现心思有些集中不起来。脑子里反复出现的，是丁程鑫刚才点头时软软的样子，是他听到自己护着流浪猫时惊讶的眼神，还有他泛红的耳根。
这只小兔子，好像比他想象中更乖，也更……让人在意。
马嘉祺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他此刻有些纷乱的心绪。他拿起手机，给管家发了条信息：“明天早上，准备点他喜欢的草莓蛋糕。”
放下手机时，他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向了监控软件的图标，最终还是按捺住了没再点开。
算了，让他安生睡一晚吧。
楼下的次卧里，丁程鑫躺在陌生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身上还穿着那件白色的西装，布料柔软，带着淡淡的香气，让他想起马嘉祺身上温和的波本威士忌味。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冷淡的Alpha越来越好奇，也不知道这份好奇里，是不是还藏着别的什么。
月光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照亮了床头柜上的水杯。丁程鑫看着那片银色的光斑，忽然想起马嘉祺在车上说的那句话——“别看着其他人，他们都很坏。”
他小声地对着空气说了一句：“我没看别人。”
说完，自己先红了脸，连忙拉过被子蒙住头，心脏在黑暗里，跳得像揣了只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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