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休眠舱的灯光调至最柔和的暖黄，丁程鑫蜷缩在马嘉祺怀里，鼻尖蹭过对方军装领口的银质徽章。微凉的金属触感混着马嘉祺身上清冽的波本威士忌信息素，像被稳妥收进巢穴的幼鸟，连呼吸都变得绵长。
“别闹。”马嘉祺低笑，指腹摩挲着他后颈泛着薄红的腺体，那里还留着昨夜临时标记的淡痕。丁程鑫往他怀里钻得更深，尾椎骨处的Omega腺体轻轻发颤，声音裹着睡意发黏：“上将今天不训练吗？”
“陪你再躺会儿。”马嘉祺的手掌贴着他后腰，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渗进来，“跃迁结束前都安全。”
休眠舱的隔音系统极好，只听得见彼此交叠的心跳。丁程鑫半睁着眼，看马嘉祺下颌线绷成利落的弧度，军装袖口挽到手肘，小臂上淡青色的血管随着呼吸轻轻起伏。他忽然想起出发前马嘉祺把抑制剂塞进他背包时的样子，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却还是别扭地往里面多塞了块奶糖。
“叮——”
尖锐的警报声毫无预兆地炸开，暖黄灯光瞬间切换成刺目的红色，旋转的警示灯在舱壁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马嘉祺几乎是瞬间绷紧身体，把丁程鑫往怀里按了按，耳麦里已经传来副官带着电流杂音的嘶吼：“上将！不好了！左舷探测器捕捉到虫族集群信号！是腐蚀性飞虫！”
丁程鑫的睡意瞬间被惊散，手指下意识攥紧马嘉祺的衣襟。他见过虫族的资料影像，那些长着复眼的飞虫能在三分钟内啃噬掉半艘机甲，腐蚀性唾液连合金板都能融穿。
“多少数量？”马嘉祺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刚才的温和荡然无存。他掀开被子起身，军装外套甩在肩上的瞬间，腰间的光刃已经嗡鸣着出鞘。
“至少两个族群！前锋舰已经失守了！”副官的声音在颤抖，“宋亚轩少校带着特战队从三号星赶来，预计五分钟内抵达！医疗部张真源医生也在支援舰上，还有三分钟到！”
马嘉祺扣好军装最上方的纽扣，转身时看见丁程鑫缩在被子里，眼圈泛红却咬着唇没出声。他走过去蹲下身，指腹擦过他颤抖的睫毛：“锁好舱门，不管谁来都别开。”
“你会回来的吧？”丁程鑫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汗濡湿了对方的皮肤。
马嘉祺喉结滚了滚，弯腰在他额头印下一个仓促的吻：“嗯。”
舱门滑开的瞬间，外面的爆炸声和机甲轰鸣声涌进来，震得丁程鑫耳膜发疼。他看见马嘉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军靴踏在金属地板上的声响越来越远，直到厚重的舱门“咔嗒”落锁，世界重新陷入死寂。
红色警示灯还在转，映得丁程鑫脸色发白。他摸到枕头下的通讯器，想给马嘉祺发消息，却发现信号被干扰，屏幕上只有一片乱码。外面传来重物倒塌的声响，夹杂着士兵的惨叫，他捂住耳朵蜷缩起来，后颈的腺体因为不安而隐隐作痛。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三分钟，也许是半小时，舱门突然发出轻微的解锁声。丁程鑫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躲到休眠舱侧面的金属柜后。
“你在吗？安全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丁程鑫愣住了，是马嘉祺的声音。他试探着探出头，看见那个穿着上将制服的身影站在舱门口，军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你怎么躲起来了？”对方朝他走过来，步伐有些踉跄，“虫族已经退了，我来接你。”
丁程鑫刚要松口气，鼻尖却捕捉到一丝异样的气味。不是波本威士忌的清冽，而是像生锈的铁片混着腐叶的腥气，若有若无地缠绕在对方身上。他往后缩了缩，声音发颤：“你的信息素……”
对方的动作顿住了。下一秒，他猛地抬起头，军帽滑落，露出一张和马嘉祺一模一样的脸，可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黑色的瞳孔扩散成诡异的圆形，嘴角咧开一个远超人类极限的弧度：“反应倒是快。果然是卑鄙的人类，不知道你给这个伟大的上将弄了什么迷魂药啊~”
丁程鑫吓得浑身冰凉，是虫族的拟态！它们竟然能模仿得这么像！他转身想按紧急按钮，却被对方一把抓住后领，硬生生拽了回去。后背撞在金属柜上，疼得他眼前发黑，手腕被攥得生疼，对方的指腹冰凉，皮肤下像是有硬壳在蠕动。
“放开我！”他挣扎着，余光瞥见对方制服领口渗出的暗绿色粘液，那是虫族的血液。
“马嘉祺把你藏得真好。”假马嘉祺笑起来，声音像是无数只虫子在振翅，“听说他为了你还提前下班？Alpha的软肋，真是可笑。”
就在这时，舱门被猛地撞开，真正的马嘉祺冲了进来，军装上沾着绿色的血污，眼神狠厉，话语冷冰冰的，“放开他！”
拟态虫立刻拽着丁程鑫往后退，尖锐的指甲抵在他的颈动脉上：“别过来！再动一下，你的小Omega就没命了。”
丁程鑫看着马嘉祺手臂上渗血的伤口，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先生，没事的…”
马嘉祺的眼神暗得可怕，握着光刃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他盯着拟态虫，声音冷得像冰：“你想要什么？”
“我想看看，”拟态虫低下头，用马嘉祺的脸对着丁程鑫狞笑，“他是不是真的像传闻里那么重要。”它突然提高声音，指甲又收紧了几分，“马嘉祺，说你根本不在意他！说他只是你随便标记的Omega！明明那么多的高质Omega为什么要这个劣质Omega.”
丁程鑫的心脏像被攥紧了。他看见马嘉祺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光刃的手剧烈颤抖了一下。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红色警示灯还在不知疲倦地旋转。
“说啊！”拟态虫的指甲已经刺破了皮肤，一丝温热的血顺着丁程鑫的脖颈滑落。
马嘉祺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情绪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漠然。“他本来就不重要。”他的声音平稳得可怕，像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不过是个腺体敏感的Omega，随手标记来解闷的，你要杀要剐，随便。我也不在意，只不过联姻。”
丁程鑫很平静，他知道他不是自愿的。他看着马嘉祺，对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连挣扎都忘了。
拟态虫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抓着丁程鑫的力道松了几分。就在这瞬间，马嘉祺动了！他几乎是用尽全力将光刃掷了出去，不是朝着拟态虫，而是打向侧面的消防喷淋系统！
“滋——”
高压水流瞬间喷涌而出，混合着星舰特有的消毒药剂。拟态虫发出刺耳的尖叫，被药水泼到的皮肤瞬间溃烂，下意识地松开了丁程鑫。
“跑！”马嘉祺嘶吼着，冲过来将丁程鑫往舱门口推。拟态虫反应过来，猛地扑向马嘉祺，尖锐的尾刺狠狠扎进他的后背。
“先生！”丁程鑫眼睁睁看着绿色的粘液顺着马嘉祺的军装渗出来，他想扑回去，却被赶来的宋亚轩死死按住。
“别过去！”宋亚轩将他护在身后，特战队的成员已经蜂拥而上，光刃的嗡鸣声此起彼伏。
马嘉祺忍着剧痛拔出后背的尾刺，反手刺穿了拟态虫的心脏。那只虫子发出最后一声哀鸣，身体迅速融化成一滩绿色的粘液。他踉跄了一下，转身看向丁程鑫，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先咳出一口血。
“马嘉祺！”张真源提着医疗箱冲过来，按住他不断流血的伤口，“别说话！我给你用抑制剂！”
丁程鑫挣脱宋亚轩的手，跌跌撞撞地跑过去，跪在马嘉祺身边。他看着对方苍白的脸，后背不断涌出的血染红了自己的手心，Omega站在Alpha旁边，眼尾红红的。
“先生……”他哽咽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疼不疼…？”
马嘉祺虚弱地笑了笑，抬手想擦他的眼泪，却没力气抬起来。“傻子……”他用气声说，视线渐渐模糊，“怎么会……不疼。”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他最后看到的，是丁程鑫哭得通红的眼睛，像只被抛弃的小兽。张真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焦急的颤音：“心率下降！准备急救！”
红色的警示灯还在转，映着满地的狼藉和血迹。丁程鑫紧紧攥着马嘉祺垂落的手，掌心的温度越来越低，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句违心的话里，藏着怎样用生命换来的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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