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初降

萧瑟跟在后面，裹紧了身上的披风：“也就你这么怕冷还穿这么少”

“这是师父给我的！”无桀理直气壮，又回头喊我，“璇，快点跟上！到了雪月城，我请你吃冰糖葫芦！”

我用力点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他们。这些日子我的剑术长进不少，至少走路稳了许多，不会再像刚出发时那样总摔跤。萧瑟说我悟性高，就是性子太急，练剑时总想着快，反而失了准头

翻过最后一道山梁时，我突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远处的雪山之巅，矗立着一座白玉般的城池，城墙在阳光下泛着圣洁的光泽，城楼上飘扬着巨大的旗帜，“雪月”二字笔力苍劲，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城内楼阁错落，最高处的七层塔楼直插云霄，飞檐上覆盖的积雪像给楼阁镶了道银边

“那就是雪月城！”无桀兴奋地跳起来，“我们到了！”

进了雪月城，才发现这里比想象中更热闹。街上的人大多穿着劲装，腰间佩着刀剑，走路步履生风。店铺里卖的不只是寻常货物，还有各式各样的兵器、护具，甚至有摊位在演示武功招式，引得路人阵阵喝彩

我们径直来到城中心的雪月楼。这楼比远处看更气派，朱红大门前站着两个白衣弟子，腰间佩剑，身姿挺拔。看到无桀，他们立刻躬身行礼：“雷公子，您回来了”

无桀点点头，拉着我和萧瑟往里走。楼内暖意融融，一楼大厅里坐满了人，有的在喝酒聊天，有的在切磋招式，还有的在看书练字，一派热闹又安宁的景象

一个穿青衫的年轻男子迎上来，腰间佩着折扇，笑容爽朗：“无桀，可算把你盼回来了，你师父念叨你好几回了”

“大师兄！”无桀高兴地喊他，又介绍道，“这是萧瑟，我朋友。这是璇，她想学剑。”

青衫男子——后来我知道他是雪月城大弟子唐莲，温和地打量我一眼：“想学剑是好事，雪月城从不拒人于门外。你先安心住下，从基础学起。”

跟着唐莲上到顶楼，我看到一个白衣女子正在练剑。她的剑法飘逸出尘，剑光过处，雪花仿佛都跟着起舞，明明是凌厉的招式，却美得像一幅画。无桀和唐莲都屏住呼吸，不敢打扰

直到她收剑回鞘，唐莲才上前：“师父。”

白衣女子转过身来，容貌极美，眼神却清冷如霜，带着看透世事的淡然。她看到无桀，微微颔首：“回来了。”

“师父！”无桀跑到她面前，像献宝似的，“我把萧瑟带来了，还有璇，她想学剑！”

这位就是雪月剑仙李寒衣。她的目光落在萧瑟身上时停顿了一瞬，随即转向我：“你想学剑？”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却还是挺直腰板：“是！我想变得强大，想保护自己，也想保护身边的人！”

李寒衣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许：“学剑很苦，要耐得住寂寞，受得住伤痛，你能做到吗？”

“能！”我用力点头，声音因激动而发颤。

她轻轻笑了，如冰雪初融：“好。从今天起，你就跟着唐莲学基本功，若有天赋，我再教你上乘剑法。”

那天晚上，唐莲给我安排了一间客房。推开窗，就能看到满城风雪和远处的雪山。我摸着枕头下的木剑，心里暖洋洋的—原来真的有人愿意给我机会，原来我真的可以学剑，原来我也可以有个像样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