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的铃声响了，念君收拾好书包，和安宁一起走出了教室。一路上，她都没怎么说话，脸上带着淡淡的疲惫。
安宁看着她这副样子，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陪着她走到校门口。
"明天比赛加油，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了。"分别时，安宁抱了抱念君。
念君点了点头，挤出一个笑容："嗯，你也是。"
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念君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屏幕一亮，她就看到了锁屏界面上弹出的好几条微信消息预览。
全是陆斯祺发来的。
她的眼神暗了暗，没有点开，直接按灭了屏幕，把手机塞回了书包里。
从操场分开后，陆斯祺就像疯了一样给念君发消息。
一开始是道歉：
【念君，对不起，我今天真的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不该在球场上犹豫，不该不站出来保护你，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别不理我。】
见念君没回，他又开始解释：
【我不是故意不帮你，我只是当时脑子很乱，不知道该怎么说。】
【金莉莉她们太过分了，我已经跟她们说了，让她们明天给你道歉。】
后来，他又开始说些有的没的，试图转移话题：
【你膝盖的伤怎么样了？有没有涂药？】
【我明天给你带点好吃的，算是赔罪。】
【念君，你理理我吧，哪怕只回一个字也好。】
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发出去，对话框里却始终只有他自己的消息，孤零零地排列着。
陆斯祺坐在书桌前，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手指不停地刷新着聊天界面。每刷新一次，他的心就沉下去一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从下午五点，到六点，再到七点。
陆斯棋念君，对不起，我今天真的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陆斯棋我不该在球场上犹豫，不该不站出来保护你，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别不理我。
陆斯棋我不是故意不帮你，我只是当时脑子很乱，不知道该怎么说。
陆斯棋金莉莉她们太过分了，我已经跟她们说了，让她们明天给你道歉。
陆斯棋你膝盖的伤怎么样了？有没有涂药？
陆斯棋我明天给你带点好吃的，算是赔罪。
陆斯棋念君，你理理我吧，哪怕只回一个字也好。
念君的消息，依旧是一片空白。
他甚至开始怀疑，念君是不是把他拉黑了。他试着发了一条语音消息，系统提示"消息已送达"，他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是更深的焦虑。
她不是没看到，她就是不想回。
这个认知像一块巨石，压得陆斯祺喘不过气。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这次是真的把念君伤得太深了。
他想起念君在操场上那沉默而疏离的眼神，想起她转身时那决绝的背影，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拿出手机，想给念君打电话，手指在拨号键上悬停了很久，最终还是放下了。他怕电话打过去，念君直接挂断，那样他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沈思年发来消息，问他情况怎么样了。
陆斯祺回了四个字：【她没回消息。】
沈思年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发来一条语音："我就知道会这样。谁让你当时那么怂？现在知道急了？我告诉你，陆斯祺，你要是再不想想办法，念君就真的要被你气跑了！"
晚饭时，陆斯祺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味同嚼蜡。满脑子都是念君在操场上那沉默又疏离的样子，还有她膝盖上那道刺眼的伤口。
他坐在书桌前，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上是念君的号码。他点开，又关掉，反复了无数次。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道歉？显得苍白无力。解释？又像是在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的天渐渐黑透，屋子里只剩下台灯昏黄的光。
沈思年发来一条微信：“兄弟，想好了没？再不去道歉，念君真的要被别人追走了！”
陆斯祺看着那条微信，深吸了一口气。他不能就这么放弃。
他终于按下了拨号键。
“嘟……嘟……”
电话里传来单调的等待音，每一声都像敲在陆斯祺的心上。他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生怕听到“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或者干脆被挂断。
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如果她不接，他就发一条长长的道歉短信。
就在他快要放弃希望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
“喂？”
电话那头传来念君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
听到她的声音，陆斯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强烈的紧张。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一样，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喂？有事吗？”念君见他不说话，又问了一句，语气里多了一丝不耐烦。
她其实还没睡。今天发生的事像块石头压在她心里，让她辗转反侧。看到来电显示是陆斯祺时，她犹豫了很久。
心里的寒意还没散，她不想理他。但手指却不听使唤，鬼使神差地就按下了接听键。
也许，是还抱有最后一丝微弱的期待吧。
“念君，是我，陆斯祺。”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紧张，“你……你还好吗？膝盖的伤怎么样了？”
“嗯，还好，已经处理过了。”念君的回答很简短，惜字如金。
空气又陷入了沉默。陆斯祺抓着手机，脑子里飞速地组织着语言。
“念君，我……”他想说对不起，却觉得这三个字太轻了。
“有事吗？没事我挂了，有点困。”念君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别挂！”陆斯祺急忙说，“我就是想跟你说，今天的事，真的对不起。”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在球场上犹豫，不该不帮你说话。我看到你被欺负，我心里也特别难受，可是我……”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越说越觉得自己没用。
电话那头的念君沉默着，没有说话。
陆斯祺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知道，一句对不起，根本无法弥补他今天的过错。
“念君，你骂我吧，或者打我也行，别不理我好不好？”他几乎是哀求的语气，“明天的比赛，我会跟我们班的女生说，让她们别再胡来。我也会跟老师反映今天的事，给你一个交代。”
电话那头依旧是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念君才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明天的比赛，我会去的。至于今天的事，就这样吧。”
“我累了，想睡觉了。挂了。”
不等陆斯祺再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只留下“嘟嘟”的忙音。
陆斯祺握着手机，愣了半天。她没有原谅他，但也没有完全把他推开。
至少，她接了电话，还说了明天会去比赛。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还有机会？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他必须抓住这仅有的机会，明天一定要好好表现，让她看到他的改变。
他把手机放在桌上，看着屏幕上念君的名字，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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