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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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泯的目光穿透那胶质般浑浊的介质，下方幽邃的深渊中，缓缓浮现的轮廓攫住了她的全部心神。

——可怖的骸骨之城上是一个人。

更准确地说，是一条人鱼。

他悬浮在墨蓝与幽绿交织的光晕中央，长发如同被打湿的鸦羽，在海流中缓慢飘散，发梢末端却泛着某种金属般的冷冽光泽。

他的上半身是人类男性的完美躯体，肌肉线条流畅而蕴含着古老的力量，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隐约可见其下淡青色的血管纹路。自腰部以下，覆盖着暗银色的鳞片，鳞次栉比，闪烁着比星辰更遥远、更冰冷的光。

一条巨大而优雅的鱼尾在水中轻轻摆动，搅起细碎如钻石尘的光点。

最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是他的面容——一种超越了性别、甚至超越了生命本身的俊美，带着非人的、神祇般的雕塑感。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瓣抿成一条冷淡的直线。

沈泯一时间无法呼吸，人鱼的眼睛如同淬炼过的深海蓝宝石，此刻正毫无波澜地凝视着她，目光如同最幽深的海沟，冰冷、沉寂，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魔力。

他并未靠近，只是那样静静地存在着，便成了这片诡异海域绝对的中心。周遭游弋的苍白影魅在他出现的那一刻，便谦卑地退入更深的黑暗，仿佛臣民觐见他们的君王。

她的攻略对象——安乾镐——即使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沈泯感到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像是一种被宿命凝视的、毛骨悚然的熟悉感。仿佛在某个被遗忘的梦境里，她曾无数次见过这双眼睛，这片暗银的鳞光。

Nana别看他！

她的视线被Nana带着海水的湿冷与决绝的手剥夺，烙印在视网膜上的残像是冰冷的深渊。

这般抵御只是徒劳。

没有惊涛骇浪，甚至没有明显的水流涌动，她们赖以存身的救生艇却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掀翻，轻飘飘地颠覆过来。粘稠的海水瞬间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取代了稀薄的空气。

沈泯感受到Nana身体的温度正在远离，水下窒息忍痛睁开的双眼只看见幽绿的磷火和那片逼近的、更为深沉的暗影。

然后是一只有力的手臂箍住了她的腰肢，触感冰凉而坚实，带着鳞片的滑腻。另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下一秒，某种柔软而冰冷的东西覆上了她因缺氧而微张的嘴唇。

不是人类的亲吻，更像是一种仪式的开启。一股带着奇异腥甜气息的气流渡入她的口腔，顺着喉管滑下，瞬间抚平了肺部的灼痛。

窒息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如同回到母体羊水般的适应感。

沈泯突然发觉自己可以在深海中呼吸，每一次吸气吐纳，都带着海水冰冷的触感和属于…对方的凛冽气息。

沈泯你…

他稍稍退开，蓝宝石般的眼瞳近在咫尺地凝视着她，一片沉寂的、掌控一切的虚无。

这一吻，似乎是缔结某种关系的契约。

「主人，攻略进度5% 」

-tbc-

我就这样乱七八糟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