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的门在身后合上时，郭文韬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药袋在掌心发出细碎的声响，里面装着三种不同的药片——补铁的、缓解孕吐的、还有促进胎儿发育的。他低头看了看医嘱单上蒲熠星密密麻麻记下的注意事项，每个字都力透纸背，像是要把所有关心都倾注在这张纸上。
"我送你上去。"蒲熠星站在两步开外的地方，雨滴挂在他的睫毛上，在路灯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郭文韬摇了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腹部："不用了，药我会按时吃的。"
这句话让蒲熠星明显怔了一下。三天来，这是郭文韬第一次表现出配合的态度。
"那...如果有任何不舒服..."蒲熠星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我知道。"郭文韬打断他，却不自觉地放软了语气，"我会注意。"
电梯上升的三十秒里，郭文韬盯着药袋出神。他想起医生严肃的表情："如果不按时吃药，不仅胎儿发育会受影响，你自己的造血功能也会受损。"那一刻，蒲熠星站在病床尾端，脸色比他还苍白。
钥匙转动的声音在空荡的公寓里格外清晰。郭文韬靠在门板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茶几上还放着三天前没喝完的半杯水，现在已经蒸发得只剩杯底。他拿起水杯，突然注意到冰箱门上贴着一张便利贴：
【牛奶在第二层，热三十秒再喝。记得吃药。】
字迹工整有力，是蒲熠星的笔迹。郭文韬猛地拉开冰箱门，里面整齐地码着几盒鲜牛奶、一盒洗好的草莓、还有几瓶矿泉水——全都是他常买的牌子。保鲜盒里装着已经切好的水果，上面同样贴着标签：【每天一盒，补充维生素】。
郭文韬的手指微微发抖。他想起在医院时，蒲熠星曾短暂离开过二十分钟。原来那人趁他做检查时，偷偷来过这里。
水杯在洗碗池边沿磕出一声轻响。郭文韬按医嘱倒出两片药，却在即将送入口中时停住了。他盯着掌心的白色药片，突然意识到——这是分手后，他第一次如此顺从地接受蒲熠星的安排。
药片滑入喉咙，带着微微的苦涩。郭文韬打开手机，手指在通讯录上悬停了很久，最终还是锁上了屏幕。
窗外，雨势渐小。楼下的长椅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仰头望着这扇窗户，直到灯光熄灭才默默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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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天，郭文韬严格遵循医嘱。早晨七点，补铁剂和温水；午饭后半小时，复合维生素；睡前，促进胎儿发育的胶囊。药盒一天天变空，而冰箱里的食物却总是神秘地保持新鲜——每天下班回家，总会有新的水果和营养餐出现。
第四天清晨，郭文韬故意提前一小时回家。推开门时，他听到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动。
蒲熠星背对着门口，正小心翼翼地将一盒切好的木瓜放进冰箱。料理台上摆着几个保温盒，里面装着还冒着热气的饭菜。他穿着那件郭文韬送给他的深蓝色毛衣，袖口已经有些起球，却洗得很干净。
"你怎么进来的？"郭文韬的声音让蒲熠星浑身一僵。
钥匙在蒲熠星手中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我...还留着备用钥匙。"他转过身，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对不起，我马上就走。这些是小齐让我带的，他说你最近工作忙..."
"撒谎。"郭文韬走近几步，看到保温盒里的菜色——清蒸鱼、胡萝卜炒肉、菠菜豆腐汤，全都是医生建议的孕期食谱，"老齐根本不知道我..."他顿了顿，"我的情况。"
蒲熠星的耳尖红了。他低头盯着自己的运动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只是...怕你不按时吃饭。医生说你需要补充蛋白质和铁..."
"药我每天都在吃。"郭文韬突然说。
蒲熠星猛地抬头，眼睛亮了一下："真的？"
"嗯。"郭文韬指了指茶几上的药盒，"按你说的，饭后半小时。"
这个简单的回应让蒲熠星的表情瞬间生动起来。他向前迈了半步又停住，手指紧张地蜷缩又松开："那...孕吐好点了吗？"
"好多了。"郭文韬顿了顿，声音轻了几分，"谢谢你的姜茶。"
冰箱里的保温瓶，每天都会换新的姜茶。便利贴上的字迹一天比一天多：【加了一点蜂蜜】【今天多放了红枣】【冷了记得热一下】...
两人陷入沉默。厨房里的水龙头没关紧，水滴砸在洗碗池里，发出规律的轻响。
"我该走了。"蒲熠星最终打破沉默，指了指门口，"你...记得趁热吃。"
郭文韬点点头。在蒲熠星即将擦肩而过时，他突然开口："明天...不用送姜茶了。"
蒲熠星的肩膀垮了下来："好，我知道了。"
"我的意思是，"郭文韬深吸一口气，"明天晚上七点，如果你有空...可以来一起吃晚饭。"
蒲熠星的眼睛睁大了，像是没听懂这句话。他的嘴唇微微发抖："我...我有空，当然有空。"
"记得买点橙子。"郭文韬转身走向客厅，声音很轻，"最近突然很想吃。"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郭文韬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的身影一路小跑向水果店，差点在拐角处滑倒。那人手忙脚乱的样子，和七年前第一次约会时一模一样。
保温盒里的饭菜还冒着热气。郭文韬夹了一块鱼肉，味道熟悉得让他鼻子发酸——是蒲熠星的拿手菜，以前每次他生病时都会做。（是的你没看错，我们阿蒲已经为爱学会做饭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新消息：【橙子买好了，还有葡萄柚，听说对孕吐有帮助。明天见。】
郭文韬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指尖轻轻抚过那个久违的联系人姓名。窗外，阳光穿透云层，在雨后的水洼里折射出细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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