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水与柠檬片

产检中心的冷气开得足，郭文韬下意识裹紧了蒲熠星出门前非要他带上的薄外套。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柠檬清洁剂的混合气味，让他本就敏感的胃又开始隐隐作呕。

"难受？"蒲熠星立即察觉，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柠檬片，"闻这个，会好点。"

清新的柠檬香气稍稍压住了恶心感。郭文韬靠在蒲熠星肩上，看他熟练地填写产检表格。那些复杂的孕周数据和症状描述，蒲熠星写得比他自己还清楚。

"郭文韬先生。"护士探出头来，"糖筛检查这边。"

蒲熠星立刻站起身，手里还提着那个鼓鼓的妈咪包——里面装着温水、柠檬片、苏打饼干和所有可能用上的东西。郭文韬注意到他今天特意穿了那件浅蓝色衬衫，是自己说过很好看的那件。

糖水比想象中更甜腻，粘稠的液体滑过喉咙时，郭文韬忍不住干呕了一下。蒲熠星立即拧开矿泉水瓶盖，却谨记医嘱没有递过来："忍一忍，半小时不能喝水。"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郭文韬靠在休息椅上，感觉甜腻感从胃里往上返。蒲熠星单膝跪在他面前，一直举着柠檬片让他闻，另一只手轻轻按摩着他发凉的手指。

"要不要走走？"蒲熠星看了眼时间，"医生说轻微活动可以帮助代谢。"

他们慢慢在走廊里踱步。蒲熠星始终保持着半步的距离，手臂虚环在郭文韬腰后，既不会碰到孕肚，又能随时扶住他。经过的孕妇们都投来羡慕的目光，有个准妈妈小声对伴侣说："你看人家老公多细心。"

抽血时郭文韬下意识别开脸。蒲熠星立即站到他视线前方，轻轻挡住采血过程："闭上眼睛。"他的手掌温暖地覆在郭文韬另一只手上，"就一下。"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郭文韬攥紧了蒲熠星的手指。那人纹丝不动，甚至带着笑逗他："晚上给你做虾仁蒸蛋，放双份虾仁。"

检查结果要等二十分钟。等待区里，蒲熠星从妈咪包里变魔术般掏出保温盒："早上做的蔬菜卷，现在应该正好能吃。"

郭文韬惊讶地看着还温热的食物："你什么时候..."

"趁你洗漱时准备的。"蒲熠星耳尖微红，"怕检查完会饿。"

蔬菜卷切得大小刚好，酱料是他最近能接受的清淡口味。郭文韬小口吃着，看蒲熠星仔细核对检查单上的每个数据，眉头微微蹙着。

"血糖值在正常范围。"医生终于出来通知，"但有点接近临界值，要注意控制水果摄入。"

蒲熠星立刻掏出手机备忘录："具体哪些水果要少吃？每天最多多少克？需不需要配合运动？"

医生被他一连串问题逗笑："不用太紧张，正常饮食就好。"说着看向郭文韬，"你先生很细心。"

郭文韬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突然想起三个月前也是在这条路上，他们沉默得像两个陌生人。而现在，蒲熠星正紧张地唠叨着注意事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

"蒲熠星。"他轻声打断。

"嗯？"蒲熠星立即转头，"不舒服？要不要开窗？"

"后天同学聚会..."郭文韬顿了顿，"你陪我去吧。"

方向盘上的手指收紧了一瞬。蒲熠星的眼睛在后视镜里亮得惊人："当然！我早就把时间空出来了！"语气雀跃得像是收到礼物的孩子。

夕阳西下，车停在公寓楼下。蒲熠星先下车，仔细扶着郭文韬出来。进电梯时，他忽然低声说："谢谢。"

郭文韬投去询问的目光。

"谢谢愿意让我陪着。"蒲熠星看着跳动的楼层数字。

电梯镜面映出两人并肩的身影。郭文韬看着镜子里那个小心翼翼护在自己身侧的人，突然伸手碰了碰他微皱的衬衫袖口。

"以后什么都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