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残江月据点,南桁一拳狠狠砸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手背瞬间见了红。
阿龙沉默地站在一旁,眉头紧锁。阿虎虽然被放了回来,但也是一脸憋屈和不解。
“大当家!”阿虎忍不住开口,语气激动,“我就不明白了!楚归鸿那厮都那样对二当家了!您看看二当家身上那……那痕迹!我们都亲眼看见他们睡在一张床上!二当家为什么还要护着他?还不让您杀他?他是不是……是不是被楚归鸿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阿龙也迟疑地开口,声音低沉:“而且……二当家最后让您转告……七皇子?为何要特意转告殿下?殿下与二当家并无深交啊……”他们并不知道离十六就是南桁,只觉得这吩咐透着古怪。
阿虎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口无遮拦地道:“还有!大当家,您没发现吗?二当家最近对您也疏远得很!你们是不是还没和好?他该不会是……因爱生恨?或者……干脆移情别恋,喜欢上那个楚归鸿了吧?!毕竟楚归鸿长得跟个小白脸是的,又是将军……”
“闭嘴!”南桁猛地转身,厉声喝断他,眼神阴鸷得吓人。
阿虎被吼得一哆嗦,立刻噤声,但脸上那“我猜对了”的表情却没收回去。
南桁胸口剧烈起伏,阿虎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根毒针,精准地扎在他最敏感、最恐惧的神经上。疏远、维护楚归鸿、那些暧昧的痕迹、同榻而眠……所有这些碎片拼凑在一起,指向一个让他无法接受、却又忍不住去怀疑的可能。
难道鹤儿真的……?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脏,让他痛不欲生,几乎要发狂,醋意、担忧、愤怒、恐惧……种种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
……
将军府内,楚归鸿简单包扎了伤口,看着一脸平静甚至有些无奈的上官鹤,挑眉道:“人已经放了。现在,可以继续当我的军师了吧?宋小姐似乎对上次的果酒很是喜欢。”
上官鹤叹了口气,认命地点点头。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何况他确实答应了要帮到底。并问到:那我三年前的旧案怎么办。楚归鸿确漫不经心的说道,找个罪大恶极的死囚替你就好。上官鹤都愣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铁面无私的楚将军么?
于是,上官鹤的“军师”生涯继续。他教楚归鸿玩跳棋和五子棋,说这些小巧精致的游戏宋一梦喜欢更能拉近与女子的距离,边玩边聊,风雅又有趣。
楚归鸿学得认真,下棋时,他看着上官鹤专注的侧脸,忽然道:“你帮了我不小的忙,楚某从不白欠人情。说吧,你想要什么补偿?金银珠宝,武功秘籍,只要我拿得出手。”
上官鹤执棋的手一顿,随即落下,懒洋洋地笑了笑:“我没什么想要的。功名利禄如浮云,活着开心就行。”他神态慵懒,倒真有几分超然物外的佛系。
楚归鸿却摇了摇头,目光如炬地看着他:为了追求宋一梦,“那日替你按摩练手时,我发现你外在招式虽精妙,内力却滞涩不堪,后劲乏力,难以久战。为何会如此?可是曾经受过极重的内伤?”
上官鹤脸上的懒散笑容淡去了几分,沉默片刻,才淡淡道:“三年前,天牢里走了一遭,用了刑,伤了根本,内力折了六七成。”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楚归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了然。他沉吟道:“原来如此。若是这个……我或许可以帮你。”
上官鹤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你能帮我恢复内力?!”连南桁寻遍名医奇药都无法做到的事!
楚归鸿颔首,语气带着一丝傲然:“这是我楚家秘传的洗髓煅脉之法,配合独门药浴和内力引导,或可为你重塑根基。外人自然无从知晓。不过——”他话锋一转,神色严肃,“你也别高兴太早。此法过程极为痛苦,如同刮骨洗髓,非大毅力者不能承受。你可想清楚了?”
上官鹤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眼中燃烧着灼热的渴望:“受罪怕什么!天牢里的罪我都受过来了!只要能让内力恢复,再痛我也忍得住!”能够重新拥有完整的力量,不再是谁的累赘,这个诱惑太大了。
楚归鸿看着他眼中炽热的光,点了点头:“好。既如此,我便以此法还你人情。”
治疗当日便开始。楚归鸿虽军务繁忙,还要抽空约会宋一梦,但每晚都会雷打不动地为上官鹤治疗。
巨大的浴桶内,是墨绿色、翻滚着浓郁苦涩气味的药液。上官鹤除尽衣物浸入其中,起初只是觉得皮肤刺痛发烫,但随着楚归鸿雄厚的内力引导药力渗入经脉,真正的痛苦才骤然降临!
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他体内四处乱窜,强行冲击拓宽那些早已淤塞萎缩的经脉!又像是有人拿着钝刀,一寸寸地刮着他的骨头!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饶是上官鹤早有心理准备,也忍不住惨叫出声,身体剧烈地痉挛挣扎,想要逃离这痛苦的深渊。
“按住他!”楚归鸿沉声命令旁边的亲兵,同时内力毫不放松,继续催动药力。他自己也时常亲自上前,用力将挣扎着想跳出浴桶的上官鹤死死按回去,语气冰冷严厉:“忍住!这才刚开始!若此时放弃,前功尽弃,经脉尽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