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冲,带着被冤枉的委屈和不耐烦。
然而,这“实话”听在南桁耳里,却与昨夜那“主动亲吻”、“脱衣模仿”的吐真之言瞬间交织在一起,汇成一股毁灭性的洪流,彻底冲垮了他苦苦维持的理智!
教按摩?需要教一夜?需要留下这样的红痕?需要如此亲密地肢体接触?!
所有的醋意、猜疑、恐惧和那深植于心的、关于上官鹤“并不讨厌楚归鸿触碰”的认知,在这一刻轰然爆炸!
南桁猛地出手,一把死死攥住上官鹤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他眼底一片赤红,里面翻滚着受伤的野兽般的疯狂和绝望,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痛苦而撕裂:
“上官鹤!你还要骗我到几时?!”
南桁那一声低吼,如同平地惊雷,炸得上官鹤耳边嗡嗡作响。
那双总是深邃难测的黑眸,此刻燃烧着痛苦与暴怒的火焰,死死钉着他。接下来的每一句质问,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无比地捅进上官鹤最想掩盖的、最不堪回首的记忆深处!
“在将军府时你敢说他没强吻过你么?”
“你腰侧那枚红痣……他又是如何看见的?!”
“你是怎么‘恶心’他让他放弃报复的念头……还用我再说得详细点么?!”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细节,将上官鹤自以为无人知晓的狼狈和不得已的“反击”,赤裸裸地撕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上官鹤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震惊和羞耻感如同冰水浇头,让他浑身发冷。他下意识地想辩解,想道歉,想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然而,一个更可怕的念头猛地攫住了他——南桁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这些细节,他确信自己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楚归鸿更不可能将这种于他而言同样堪称耻辱的事情说出去!那晚……那杯味道古怪的“安神茶”……南桁异常的出现和陪伴……自己醒来后莫名的疲惫和记忆断层……
所有线索瞬间串联起来,指向一个让他浑身血液都快要凝固的真相!
愤怒,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轰然冲垮了最初的震惊和羞耻。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不再是平日里的慵懒或闪躲,而是带着被彻底侵犯、被背叛的冰冷怒火,直直射向南桁。
“南珩。”他不再称呼“老大”,而是直呼其名,声音冷得掉渣,“那天晚上,你来我卧室,到底给我喝了什么?”
他向前逼近一步,周身内力虽未催动,但那恢复全盛时期的力量感所带来的压迫力却无声地弥漫开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对我下了药,是不是?!”
面对上官鹤的逼问,南桁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心虚,但随即被更汹涌的醋意和一种破罐破摔的偏执覆盖。他非但没有否认,反而像是被刺痛般,更加口不择言地低吼回去:
“是!我是下了药!我不下药,怎么能知道你瞒着我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在他面前……在他面前……”
他喘着粗气,目光死死锁住上官鹤,问出了那个让他夜不能寐、煎熬至此的问题:“你不讨厌他碰你,对不对?!如果他楚归鸿不喜欢宋一梦,你是不是就会立刻对他投怀送抱了?!就像你那天晚上主动对他做的那样?!”
“投怀送抱”四个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彻底点燃了上官鹤所有的理智!
他为了自保而不得已为之的、被他视为奇耻大辱的权宜之计,在南桁口中,竟然变成了轻浮的、甚至带有期待意味的“投怀送抱”?!
巨大的委屈和愤怒瞬间淹没了上官鹤。他气得浑身发抖,眼圈不受控制地红了,却不是要哭,而是极致的怒意!
“南珩!”上官鹤的声音因极度愤怒而拔高,甚至带上了几分尖锐的颤抖,“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不讨厌不代表就是喜欢!我不喜欢楚归鸿!你爱信不信!”
他猛地甩开南桁还攥着他手腕的手,指着门口,胸口剧烈起伏,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砸出来:
“我累了!你走!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出去!不送!”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和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