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年看着慕雪眼底亮晶晶的光,像盛了揉碎的星星,嘴角弯起的弧度又温柔了几分。
他指尖还停留在她脸颊旁,刚拂开的碎发带着点柔软的触感,连带着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她常用的洗发水清香。
指尖的温度落在皮肤上,让慕雪的耳尖瞬间发烫。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总说,爸爸的歌里没有生活的味道,没有‘家’的味道,现在他终于写出来了,也是想告诉妈妈,他一直记得她的心意。”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晨光里的静谧,又像怕打破此刻两人间难得的亲昵。
慕雪听完,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伸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胳膊,袖口蹭过他的小臂,带起一阵浅浅的痒:“我听出来了,这首歌里慢慢的都是老爸撒的狗粮,是爸爸的爱,妈妈的温暖,还要哥哥你来唱,他俩是真爱,咱俩是意外。”
她说着,故意撇了撇嘴,可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
方才听歌时涌起的暖意,此刻都被这轻松的吐槽冲散,只剩下心口甜甜的软。
慕斯年被她逗得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触的胳膊传到她手上,让他赶紧收回手,假装整理衬衫袖口,避开她可能察觉的慌乱。
餐桌旁的椅子挨得近,方才肩膀相触的温度还留在衣料上,像团暖火,烧得他耳尖发烫。
“哪有那么夸张?”他低头看着杯沿,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敢用余光描摹她的侧脸,“至少我唱的时候,想的不只是爸妈的故事。”
这话像根细针,轻轻刺了慕雪一下,她愣了愣,刚要追问,就见慕斯年端起自己的牛奶喝了一大口,喉结滚动的弧度里藏着刻意的闪躲。
她只好把话咽回去,假装去看窗外的梧桐树,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上的小兔子。
这杯子是去年她生日,他特意跑了三家店才买到的,说“咱们雪雪最喜欢小兔子了”。
“对了哥,今天咱们都没工作,要做什么玩儿呀?”慕雪找了个话题打破沉默,余光瞥见他松了口气的模样,心里莫名有点空落落的。
哥哥,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也是,哥哥都已经三十多了,有喜欢的人,是很正常的是,不是吗?
她会祝福他的。
也会,渐渐离开他的世界。
忽然间她又想到,爸爸给她准备的房子就在哥哥隔壁,她去那边是不是不太适合。
她不想围观哥哥的幸福。
不想看到哥哥把温柔给另一个人的样子,她会嫉妒的。
她不喜欢满心嫉妒的自己,那样丑恶嘴脸的她,她自己都讨厌。
就这样吧,这份感情,是时候慢慢遗忘了。
男人嘛,这世上多的是了。
她可是未来的曲爹唉,想玩什么男人,随便挑。
以后,她只会是他的妹妹。
只是妹妹。
慕雪指尖摩挲着杯壁上凸起的兔子耳朵,白瓷的凉意透过指腹漫上来,却压不住心口那点莫名的空落。
窗外的梧桐树影晃进餐厅,细碎的阳光落在慕斯年垂着的眼睫上,在他高挺的鼻梁侧投下一小片浅影,连带着方才那句没头没尾的话,都像被镀了层柔光,在她心里反复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