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去城郊的花市?”慕斯年放下牛奶杯,杯底与桌面轻碰发出一声脆响,打破了这阵微妙的沉默。
他抬眼时,眼底的慌乱已经褪去,只剩下惯常的温和:“上周听助理说,那边新开了家绣球园,这个季节开得正好。”
慕雪愣了愣,指尖的动作顿住。
她记得自己上个月随口提过一句,说看同学发的绣球花照片很喜欢,没想到他居然记着。
心口那点空落落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填了填,可随即又被更深的涩意取代。
他总是这样,对她的喜好记得一清二楚,可这份好,到底是哥哥对妹妹的纵容,还是藏着她不敢细想的心意?
“好啊。”她压下心头的翻涌,扯出一个轻快的笑容:“那我去换件衣服,咱们早点出发?”
“嗯,我等你。”慕斯年看着她转身的背影,落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
方才那句脱口而出的话,让他至今仍觉耳尖发烫。
他不敢去看她方才愣住的神情,更不敢深究自己那句“想的不只是爸妈的故事”里,藏了多少年不敢说出口的心事。
从年幼时看着她像小尾巴一样,跟在自己身后喊“哥哥”,到后来她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眼底的星光依旧,却让他渐渐不敢再用“哥哥”的身份,肆意留在她身边。
他怕自己的心意会惊扰她,更怕一旦说破,连如今这份亲昵都要失去。
这么多年总是很忙很忙的,想要把这份不应有的感情压下,可是,时间却让这份爱意更加浓烈。
知道看到那两首关于爱情的歌,他才惊觉,姑娘长大了,可能会属于别人了。
真是不甘心呢。
可是又能如何呢?
慕雪在卧室里翻找衣服时,指尖无意间触到了衣柜深处的一个盒子。
那是去年她生日时,慕斯年送她的礼物。
除了这个印着兔子的杯子,还有一本厚厚的相册,里面贴满了她从小到大的照片,每一张下面都有他手写的备注:“雪雪第一次学骑车,摔了跤却笑着说不痛”“雪雪高考结束,抱着录取通知书跑向我的样子”。
她翻开相册,指尖抚过那些泛黄的照片,眼眶忽然有些发热。
他不仅记得她的喜好,连她自己都快忘记的小事,他都一一记在心里。
可这份细致入微的好,越清晰,越让她心慌。
她深吸一口气,随手拿起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换上,对着镜子整理头发时,却看见镜中的自己耳尖泛红。
她用力掐了掐脸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清醒些,不过是去花市,不过是和哥哥一起,别想太多,他只是哥哥。
可当她走出卧室,看见慕斯年已经换好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袖口整齐地挽到小臂,正站在玄关处等她时,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他手里拿着她的米白色风衣,见她出来,自然地递过来:“外面风有点大,穿上吧。”
“谢谢哥。”慕雪接过外套,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两人同时顿了一下,又飞快地移开视线。
空气里似乎又飘起了她常用的洗发水清香,混杂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莫名的暧昧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