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莲宗主林清菡于主峰莲台设宴三日,消息一出,四方宗门皆动。
先是青云峰率先递上降表。其掌门亲自携镇派之宝“青云剑谱”登门,坦言:“灵莲宗护下修士、抵御魔潮时的担当,乃正道之楷模。我宗愿并入,共护苍生。”林清菡亲迎,许其保留宗门传承,青云峰众弟子皆面露喜色。
紧接着,百草谷、金石门接踵而至。百草谷谷主手持千年药经,直言:“灵莲宗丹术精妙,且不藏私,我等愿以医术相佐,让灵丹普惠更多修士。”金石门则带来锻造秘典,掌门笑道:“贵宗有护道之心,我等有铸器之能,合则两利。”
消息传开,连偏远的隐月阁也遣人送来投名状。阁中长老亲述:“此前魔修袭我山门,是灵莲宗弟子路过出手相助。如今贵宗广纳贤才,我等自当前来,以幻术之术效犬马之劳。”
三日内,十七宗门先后归降。林清菡立于莲台之上,朗声道:“凡归降宗门,传承不改、尊荣不减,灵莲宗与诸位共守正道,同铸太平!”台下欢声雷动,灵莲宗自此声威更盛,成为正道之首。
十七宗门归附后,灵莲宗并未急于整合,而是由林清菡牵头,于莲台侧殿设下“正道议事堂”。各宗门掌门皆为议事长老,凡涉及资源调配、修士历练、魔潮预警等事,皆需共商决议。此举彻底打消了各宗门“寄人篱下”的顾虑,人心渐稳。
半月后,林清菡对外开放灵莲宗核心秘境“莲心洞天”。洞天内灵气浓郁胜外界三倍,更有历代宗主留下的修炼手札与丹方残卷。青云峰弟子借洞天灵气突破瓶颈,百草谷凭残卷改良出“续命丹”,金石门则在洞天深处寻得千年玄铁——各宗门皆有所获,对灵莲宗愈发信服。
消息传至南疆,以毒术与控蛊闻名的万蛊谷主动遣使。谷主递上“驱虫秘录”,坦言:“此前我宗行事孤僻,却也知魔潮将至。灵莲宗能容百家之长,我等愿献毒蛊之术,为正道筑一道防线。”林清菡力排众议接纳万蛊谷,还特意划出西峰作为其宗门驻地,令万蛊谷上下感激不已。
正值各宗交流渐热之际,灵莲宗后山的莲池边,哪吒手中的火尖枪斜倚在地,红莲火在枪尖微微跳动,却暖不透他沉冷的神色。他望着身前白衣胜雪的小龙女,喉结滚动数次才艰难开口:“龙儿,我们和离吧。”
小龙女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一双清澈的眼眸猛地睁大,满是震惊。
“我与父亲之间的隔阂,是天生的死结,这辈子怕是都解不开了。”哪吒的声音带着难掩的涩意,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前几日他来灵莲宗议事,你夹在中间小心翼翼调和的样子,我都看在眼里。你本是自在洒脱的龙女,不该为我这桩恩怨受委屈、做难人。况且我一身戾气难驯,前路更是渺茫,既给不了你想要的安稳幸福,更不能让你被我和父亲的僵硬关系牵扯,跟着我只会受苦受累,不值得。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找个能让你舒心自在的归宿。”
小龙女怔怔听着,心头先是一痛,随即瞬间明白他话语背后的挣扎与疼惜——他从不是不爱,而是因太过珍视,才不愿让她卷入纷争、受半分委屈,甘愿放手。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的湿意,没有半分犹豫,抬眸迎上他的目光,清晰答道:“好。”
哪吒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仿佛没料到她会如此干脆。
小龙女上前一步,轻轻按住他紧握的手,声音温柔却坚定:“我答应和离,但不是因为信了你的话,而是知道唯有先让你放下这份心结,你才能真正看清自己的心。你与李天王的隔阂是一回事,我想与你共渡的心意是另一回事。等你想通了,我在这儿等你。”
哪吒喉间一哽,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声低哑的“龙儿”。
年末,北方冰原的寒水阁亦来投靠。其阁主带来冰系修炼心法,直言:“冰原之下藏有魔窟隐患,寒水阁独木难支。灵莲宗如今是正道脊梁,我等愿归降,与贵宗共守北疆。”
至此,大半个修真界的宗门皆聚于灵莲宗麾下。林清菡亲书“道合志同”四字于议事堂,每逢初一十五,各宗门长老齐聚议事,修士们往来于各峰之间交流技艺,昔日分散的正道力量,终在灵莲宗的引领下凝成一股坚不可摧的洪流。而那池莲边的约定,也成了这段波澜壮阔的兴道史中,一抹温柔的注脚。
莲池约定后半月,哪吒便搬去了灵莲宗西侧的炼术阁。往日里常伴身侧的火尖枪被束之高阁,取而代之的是一堆精铁碎屑、细如发丝的银丝,以及满地画满纹路的草纸。
这日,林清菡路过炼术阁,正见哪吒捏着一枚雏形银针反复摩挲,指尖红莲火细如星火,正小心翼翼地灼烧针尾。她轻叩木门:“哪吒道友,这是在琢磨新法器?”
哪吒抬眸,眼底虽仍有沉色,却多了几分专注的亮意:“林宗主。魔修肉身强横,寻常法器难破其防,我想造些便于隐匿、专攻要害的银针。”他将银针递过,“此针需够细够韧,尾端刻上引灵纹路,既能借灵气增速,又能藏于袖中不易察觉。”
林清菡细看银针,针尖锐利却无寒光,确是偷袭的利器:“想法精妙,只是灵莲宗的锻器炉恐难打造这般精细的纹路。”
“我正有此意,欲往天庭一趟。”哪吒收起银针,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天匠坊的百炼火与天蚕丝,方能造出合心意的针。再者,也该向玉帝禀明下界正道聚合之事。”
三日后,南天门金光乍现。哪吒提着剑匣入凌霄殿,躬身行礼:“臣哪吒,叩见玉帝。”
玉帝端坐龙椅,目光扫过他:“下界魔潮之事,朕已听闻灵莲宗整合正道,你功不可没。此次上天,所为何事?”
“其一,禀明下界近况。”哪吒沉声道,“十七宗门归附,万蛊谷、寒水阁亦已归降,正道力量已聚,只待魔潮发难。其二,求玉帝允天匠坊为臣打造暗器。”
一旁的太白金星抚须笑道:“三坛海会大神向来用枪,怎想起用暗器了?”
“魔修诡谲,多有偷袭修士之举。”哪吒取出草纸递上,“此乃银针图样,需以天蚕丝混玄铁淬炼,针尾刻引灵纹,针身藏破灵槽。寻常法器难伤的魔修,或可被此针破防。”
玉帝接过图样细看,颔首道:“此针虽小,却藏巧思,于护持正道有益。”他转向阶下的天匠坊总管,“李总管,此事便交予你,三日之内,打造百枚银针,务必合哪吒所求。”
李总管躬身应道:“臣遵旨。只是这引灵纹需以本命火温养,还请大神随臣至天匠坊,亲自引火入针。”
哪吒起身谢恩:“谢玉帝成全。”
待出了凌霄殿,李总管打量着哪吒手中的剑匣:“大神放心,天匠坊的百炼火能熔金化玉,定能造出削铁如泥的银针。”
哪吒脚步未停,目光望向云层下的灵莲宗方向,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声盖过:“不必削铁如泥,能护得一人安稳便好。”
三日后,天匠坊的百炼火室中,哪吒指尖的红莲火与炉中金光交融。随着最后一缕本命火注入针尾纹路,百枚银针齐齐发出细碎的嗡鸣,被李总管小心收入嵌着软垫的乌木匣中。
“大神请看,”李总管递过木匣,“针身裹了天蚕丝,入手温润不硌人,藏在袖中与丝线无异;破灵槽引了月华之力,遇魔修浊气便会隐隐发烫预警。”
哪吒打开木匣,银针在天光下泛着近乎透明的光泽。他捏起一枚轻抛,银针在空中划过无声弧线,精准钉入远处石壁,只余针尖一点银光外露。“甚好。”他收了木匣,转身便往南天门去。
赶回灵莲宗时,恰逢暮色沉落。莲池边的柳树下,小龙女正对着一池残荷出神,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垂落的柳枝。听到脚步声,她回眸看来,见是哪吒,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了平和。
“回来了。”她轻声开口,语气像对待寻常友人。
哪吒喉头微动,将乌木匣递过去:“在天庭造的,你看看。”
小龙女接过匣子打开,看清里面的银针时,眉梢微挑:“这针……倒是精巧。”
“魔修皮肉难破,寻常法器无用。”哪吒在她身侧坐下,指尖摩挲着木匣边缘,“这针藏在袖中不易察觉,针尾的引灵纹能借灵气增速,专打魔修眉心、心口这些要害。你身子弱,若遇危险,不必缠斗,趁隙发针便可自保。”
他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我试过了,针身轻,不会震伤你的手腕。”
小龙女捏起一枚银针,指尖触到那温润的触感,又感受到针尾纹路里残留的、属于哪吒的红莲火暖意。她抬眸望他,清澈的眼眸里映着暮色:“你特意为我造的?”
哪吒避开她的目光,看向池中游动的锦鲤,耳尖却悄悄泛红:“不止。议事堂的长老们都配了,还有灵莲宗的弟子……你那份,是我亲手温养的纹路。”
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青云峰掌门神色匆匆奔来,见到二人便急声道:“哪吒大神!林宗主请您即刻去议事堂——北疆寒水阁传信,冰原魔窟异动,已有魔修突破封印了!”
哪吒猛地起身,红莲火在掌心瞬间燃起。他看向小龙女,将乌木匣往她手中按了按:“收好,待我回来。”
小龙女握紧木匣,点头时眼底多了几分亮色:“小心。”
哪吒脚步一顿,回头望了她一眼,随即转身化作一道红光,朝着议事堂疾驰而去。柳树下,小龙女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暮色里,低头看向掌心的银针,唇角悄悄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乌木匣上的余温,正一点点漫进心底。
三日后,天匠坊的百炼火室中,哪吒指尖的红莲火与炉中金光交融。随着最后一缕本命火注入针尾纹路,百枚银针齐齐发出细碎的嗡鸣,被李总管小心收入嵌着软垫的乌木匣中。
“大神请看,”李总管递过木匣,“针身裹了天蚕丝,入手温润不硌人,藏在袖中与丝线无异;破灵槽引了月华之力,遇魔修浊气便会隐隐发烫预警。”
哪吒打开木匣,银针在天光下泛着近乎透明的光泽。他捏起一枚轻抛,银针在空中划过无声弧线,精准钉入远处石壁,只余针尖一点银光外露。“甚好。”他收了木匣,转身便往南天门去。
赶回灵莲宗时,恰逢暮色沉落。莲池边的柳树下,小龙女正对着一池残荷出神,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垂落的柳枝。听到脚步声,她回眸看来,见是哪吒,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了平和。
“回来了。”她轻声开口,语气像对待寻常友人。
哪吒喉头微动,将乌木匣递过去:“在天庭造的,你看看。”
小龙女接过匣子打开,看清里面的银针时,眉梢微挑:“这针……倒是精巧。”话音刚落,一股突如其来的眩晕猛地撞向她,眼前的光影瞬间模糊,胃里更是翻江倒海。她下意识按住心口,侧身干呕了两声,脸色瞬间褪去血色。
“龙儿!”哪吒慌忙上前扶住她,掌心的红莲火瞬间敛去温度,“怎么了?”
小龙女闭着眼缓了片刻,脑海中却不受控地闪过三天前的夜晚——也是在这莲池边,月色比今日更亮些,她撞见哪吒独自对着池水饮酒,酒坛上还沾着未干的露水。他许是喝得急了,平日里冷硬的轮廓染上几分柔和,见她来,也没起身,只是哑着嗓子问:“要尝尝吗?天庭的桂花酿。”
她坐在他身边,指尖刚碰到酒坛,就被他轻轻按住。“你不能喝,太烈。”他说着,自己仰头又灌了一口,酒液顺着嘴角滑落,滴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痕迹。“那天在凌霄殿,我看见父亲站在玉帝身侧,忽然就怕了……怕你以后总夹在我们中间,连笑都要小心翼翼。”他声音很轻,带着酒后的含糊,“可我又舍不得,龙儿,我好像做了最错的决定。”
她当时没说话,只是默默递过一方帕子。他却忽然抓住她的手,掌心烫得惊人,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脆弱:“等我,好不好?等我把一切理顺,再也不让你受委屈。”她记得自己当时点了头,记得他指尖的颤抖,更记得那晚的风里,都裹着他藏不住的珍视。
“我没事。”小龙女睁开眼,强压下眩晕感,对着哪吒担忧的目光摇了摇头,指尖却不自觉攥紧了手中的乌木匣。
“还说没事,脸都白了。”哪吒眉头紧锁,伸手想探她的脉搏,却在触到她衣袖时又克制地收回手,“是不是前些天为了改良百草谷的丹方,熬夜伤了元气?我去请谷主来看看。”
“不用,真的没事。”小龙女拉住他的衣袖,指尖不经意触到他手腕的温度,心头微动,“许是方才起身急了。”她举起手中的银针,转移话题,“这针真能破魔修的防?你试过了?”
哪吒见状,只好按下担忧,顺着她的话头解释:“天匠坊试过,寻常魔甲一穿即破。针身轻,不会震伤你的手腕,你且收好,遇危险便用。”
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青云峰掌门神色匆匆奔来,见到二人便急声道:“哪吒大神!林宗主请您即刻去议事堂——北疆寒水阁传信,冰原魔窟异动,已有魔修突破封印了!”
哪吒猛地起身,红莲火在掌心瞬间燃起。他深深看了眼小龙女,将乌木匣往她手中按得更紧:“务必收好,待我回来。”
小龙女握紧木匣,望着他泛红的耳尖,先前的眩晕似乎消散了大半,眼底亮起来:“小心。”
哪吒脚步一顿,回头望了她一眼,随即转身化作一道红光,朝着议事堂疾驰而去。柳树下,小龙女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暮色里,低头看向掌心带着余温的银针,唇角悄悄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三天前那晚他酒后的低语,与此刻他急切的叮嘱重叠在一起,漫进心底,暖得发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