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宫远徵的药庐试探后,宫门的气氛便多了层无形的紧绷。你依旧每日周旋在三人之间,送茶、看剑、整理药材,可那些曾让他们心动的亲昵举动,如今落在他们眼里,都成了“伪装”的证据。
最先找到实锤的是宫子羽。他派人暗中盯梢你多日,终于在你去后山溪边洗衣时,截获了一封你藏在鹅卵石下的密信。信纸是无锋特有的暗纹纸,上面用特殊墨水写着一行字:“三日后亥时,秘钥交接于后山石门,需避开宫氏三子。”
宫子羽将密信带到宫尚角的书房时,宫尚角正对着你那日捏死蜈蚣的草叶出神,宫远徵则在一旁研磨着“化功散”的解药——他总存着一丝侥幸,盼着你只是误食了什么,而非刻意中和药效。
“你们看。”宫子羽将密信摊开,指尖按在“秘钥”二字上,声音沉得像冰,“她果然是冲着秘钥来的。”
宫尚角拿起密信,指腹摩挲着纸上的字迹,眼底最后一点犹豫也消散了。那字迹看似随意,却藏着无锋刺客特有的收笔习惯,与当初云为衫、上官浅的供词笔迹隐隐呼应。“三日后亥时……正好是宫门换岗的间隙,她选的时间很准。”
宫远徵凑过来,看到密信上的内容时,手里的药杵“当啷”一声掉在石臼里。他咬着唇,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所以……之前她对我们的好,都是假的?哭着担心二哥受伤,也是演的?”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可书房里沉默的空气,已经给出了答案。宫尚角将密信折好,放进怀里,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却又夹杂着复杂的情绪:“不能再等了。三日后,我们在石门附近设伏,等她和无锋的人接头时,一并拿下。”
“可……”宫远徵还想说什么,却被宫子羽按住了肩膀。宫子羽摇了摇头,眼底的温柔早已被冷意取代:“远徵,她是无锋的人,这是事实。我们不能因为私人情绪,拿宫门的安危冒险。”
宫远徵低下头,不再说话,只是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而此时的汀兰院,你正坐在窗边,看似在绣手帕,实则在监听院外的动静。你早就察觉到有人盯梢,那封密信是你故意留下的——你知道,只靠暗中试探,他们不会轻易动手,唯有抛出“秘钥交接”的诱饵,才能引他们去后山石门,为真正的同伙创造夺取秘钥的机会。
指尖划过手帕上未绣完的桃花,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宫子羽的温润、宫尚角的深沉、宫远徵的傲娇,这些日子的相处,确实让你有过片刻的动摇,可你是无锋的魉阶刺客,从被安插进宫门的那天起,就没有回头路。
三日后的亥时越来越近。宫氏三子忙着在石门附近布置埋伏,侍卫们乔装成草木,弓箭对准了石门入口;你则在汀兰院精心打扮,换上了一袭便于行动的墨色劲装,长发束成高马尾,脸上褪去了往日的娇憨,只剩下刺客的冷冽。
入夜后,你提着一盏灯笼,像往常一样往后山走。路过演武场时,正好撞见宫尚角。他穿着玄色长袍,手里拿着一把剑,看似在练剑,实则在观察你的动静。
“莞莞,这么晚了,要去哪?”他的声音和平日一样,听不出异样。
你停下脚步,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二哥哥,我想去溪边看看月亮,你要一起去吗?”
宫尚角看着你,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摇了摇头:“不了,我还要练剑。你早点回来,夜里不安全。”
“好。”你笑着点头,转身继续往后山走。灯笼的光晕在你身后拉长,你没有回头,自然也没看到,宫尚角看着你的背影,握剑的手紧了又紧,指节泛白。
离石门越来越近,你能隐约看到暗处侍卫的身影。你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这场戏,该到落幕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