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醒来时,眼前是一片陌生的床幔。
深紫色的绸缎从檀木床架上垂下,在烛光中泛着暗沉的光泽。她试图撑起身子,却发现手腕被一条柔软的丝带束缚在床柱上。丝带内衬了细绒,不会勒伤皮肤,却足够牢固,让她无法挣脱。
“醒了?”
低沉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苏芷心头一颤。她转头看去,苏砚之正坐在床边的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那块她曾经偷走的玉佩。烛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更显得那双眼睛深不可测。
“兄长…这是哪里?”苏芷声音微哑,喉咙里还残留着毒药的灼烧感。
苏砚之没有立即回答。他起身走近,玄色锦袍的下摆扫过床沿,带来一阵清冷的沉香气。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拇指在她苍白的唇上轻轻摩挲。
“我的别院。”他俯下身,呼吸喷在她的耳畔,“从今日起,你就在这里‘养伤’。”
苏芷瞳孔微缩。她太了解苏砚之了——这个表面温润如玉的苏家族长,骨子里藏着怎样的掌控欲和狠厉。她曾无数次暗中观察他处理家族事务,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她着迷不已。
他的气息拂过苏芷耳旁,"玩得开心吗?"
苏芷眨眨眼,一脸无辜:"哥哥在说什么?我受伤昏迷,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么。"苏砚之冷笑,"那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是如何设计苏墨川当众认罪,又是如何假装中毒骗我…"
话未说完,苏芷突然扑过来抱住他的腰:"可我帮哥哥除掉心腹大患了呢!二叔已经伏法,知府也被革职查办,苏家从此高枕无忧…哥哥不该奖励我吗?"
苏砚之想推开她,手却不受控制地抚上她的长发:"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若那一刀偏半分…"
"那哥哥就永远失去我了。"苏芷仰起脸,眼中满是偏执的爱意,"所以…以后要好好看着我,一刻都不能离开。"
苏芷记得昏迷前的最后一幕——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揭露苏墨川勾结外敌的证据,然后假装被他的暗器所伤。鲜血染红嫁衣的瞬间,她看到苏砚之眼中的慌乱。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处变不惊的兄长露出那样的表情。
值得。
“再问你一遍,为什么割腕?”苏砚之突然问道,手指滑向她左手腕上那道淡粉色的疤痕。
苏芷呼吸一滞。三个月前割腕不过是为了打消他将她赶走的事实,可是现在……
苏砚之神情中满是复杂,盯着她的眼睛,满是她看不懂的意图,他深吸一口气,薄唇轻启,“这坐院落,早就为你建好了,本想借着‘家庙’这个由头让你住进来,只可惜,你宁死不屈。”
这句话如同石头一般,让她的心头一坠。
“你……早就准备好了?”她抬起眼,直视着他。
苏砚之眸色转深。他解开她另一只手腕的束缚,转而将她的双手并在一起,用丝带重新绑住。动作轻柔却不容反抗。
“你对我做的事情,每晚我都会来审问你。”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危险而迷人,“直到你说出所有秘密。”
苏芷轻笑:“哥哥想听什么?我偷你玉佩时的心情?还是在你安神汤里加曼陀罗的剂量?”
苏砚之眼神一凛,显然没想到她会主动承认下药的事。他捏住她的下巴:“还有什么是你没做的?”
“很多。”苏芷挑衅地仰起脸,“比如…这样。”
她突然仰头,吻上他的唇。只是蜻蜓点水的一触,却让苏砚之浑身僵住。
下一秒,她被狠狠按回枕上。苏砚之的吻铺天盖地落下,带着惩罚性的粗暴。他的手掌扣住她的后脑,不给她丝毫退缩的余地。苏芷在窒息般的快感中闭上眼睛——她等这一刻太久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苏砚之松开她,声音暗哑。
苏芷喘息着,眼中水光潋滟:“不止。”
苏砚之盯着她看了许久,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笑意,他的手抚摸着她的面颊,“我们之间,到底谁才是猎物?谁才是猎人?”
苏芷双手勾住苏砚之脖间,气息在他耳边散开,“不如,换个说法,比如,我们之间,谁赢了?”
苏砚之搭上她的腰肢,“养你这些年,原是为养个心上人。我苏砚之…早就是畜生了。”
苏芷望着床顶的雕花,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