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林殊的妹妹,像那个本该在南境长大、却死在梅岭雪夜里的“林星”。
她垂眼,掩去情绪,轻声道。
沈星河“姐姐,我今日来,是想求你一件事。”
霓凰回神。
霓凰“你说。”
沈星河“我想借穆王府的暗线,查一查太医院近日的药档。”
霓凰“太医院?谁病了?”
沈星河“不是病,是毒。”
沈星河抬眼,一字一顿。
沈星河“有人想对宗主下手。”
马车在城中绕行,最终停在穆王府后门。
霓凰带她穿过重重回廊,一路无人敢拦。
南境女帅的闺阁,却布置得极简洁,刀枪剑戟悬于壁,案上摊着未看完的兵书。
沈星河在案前坐下,提笔写了一张方子,递与霓凰。
沈星河“按这方子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连服七日,可解‘寒石散’之毒。”
霓凰接过,眉心紧蹙。
霓凰“你确定是寒石散?”
沈星河“不确定,但症状极像。”
沈星河顿了顿。
沈星河“宗主的脉象,与当年林殊哥哥……几乎一致。”
霓凰指尖一紧,纸张皱起。
霓凰“星衍,你回来,是为了替他报仇?”
沈星河摇头,声音轻得像叹息。
沈星河“我来,是为了让他活下去。”
未时,雪庐。
沈星河方回,便见飞流蹲在院墙头,怀里抱着那只受伤的雀儿,眼睛亮晶晶。
飞流“姐姐!它会飞了!”
雀儿扑棱着翅膀,从她指尖掠过,飞向梨花树梢。
飞流拍手大笑,转头却见廊下立着梅长苏,笑声顿时一收,像做错事的孩子。
梅长苏没看他,只望着沈星河,嗓音温淡。
梅长苏“回来了?”
沈星河“嗯。”
沈星河走近,鼻尖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味与墨香。
沈星河“西市药材齐全,配好了宗主下月的丸药。”
梅长苏点头,目光落在她袖口一点泥渍,眸色微深。
梅长苏“路上可有麻烦?”
沈星河“没有。”~
沈星河“只是遇见个故人,多聊了几句。”
梅长苏没追问,只抬手,拂去她肩头一片落花。
指尖在她发梢停了一瞬,像在确认什么,又像只是无意。
梅长苏“明日,随我入城。”
沈星河一怔。
沈星河“入城?”
梅长苏“嗯。”
梅长苏负手而立,望向远处宫墙。
梅长苏“靖王殿下,想见你。”
是夜,雪庐灯火未眠。
沈星河伏案誊写脉案,忽听窗外一声轻响。
她推窗,见夜色里立着一人,黑衣蒙面,只露出一双极亮的眼睛。
护卫“沈姑娘。”
那人单膝跪地,递上一封密函。
护卫“霓凰郡主命属下送来。”
沈星河接过。
“太医院药档已查,确有寒石散流出,经手人:太医院院使程延,背后主子:誉王。”
她捏紧信纸,指节泛白。
原著里,梅长苏的毒,是在入京后第三月才发作,如今竟提前了整整一月。
有人,在加速他的死亡。
沈星河阖眼,再睁开时,眸底一片冷冽。
沈星河“告诉郡主,三日后辰时,朱雀门外,我要见程延。”
黑衣人领命而去。
沈星河回身,灯火在她侧脸投下深深浅浅的影,像一幅未干的水墨。
案上,药炉咕嘟咕嘟冒着泡,苦香四溢。
她伸手,揭开炉盖,热气扑面而来,熏得眼眶微红。
沈星河“程延……”
她轻声念这个名字,嗓音温柔得像情人的低语。
沈星河“别急,我会让你尝一尝,什么叫求生不得。”
同一时刻,穆王府。
霓凰立于廊下,手中长枪映着月光,冷冽如霜。
副将穆青低声禀报。
穆青“郡主,人已安排妥当,只待沈姑娘一声令下。”
霓凰“嗯”了一声,枪尖挑起一朵落花,轻轻一震,花瓣碎成齑粉。
霓凰“告诉兄弟们。”
霓凰“三日后的行动,若有人走漏风声——”
穆青单膝跪地。
穆青“末将明白,格杀勿论。”
霓凰抬眼,望向雪庐方向,眼底冰雪消融,只余柔软。
霓凰“星衍,你既要护他,我便替你,杀尽天下负他之人。”
更深漏断,雪庐东厢。
梅长苏未眠,独坐灯下,指尖摩挲着一枚白玉棋子。
棋盘对面,摆着那只青瓷药瓶,瓶身贴着素笺。
他垂眸,棋子落在棋盘中央,发出极轻一声“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