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白若璇从宿醉和欢好半夜的疲乏中醒来时,看见的就是一片精壮的、覆盖着薄薄肌肉的胸膛。
……虽说是个读书人,但皇帝的体格意外的不差嘛。
她在这人火热的怀里沉默半晌,然后小心翼翼地拿开他放在自己腰际的胳膊,试图离他远一些……
然后就被醒来的帝王强势搂进怀里,贴得更近了,近到她已经感觉到某种蓄势待发。
白若璇:“……”
赵祯闭着眼睛,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低沉着磁性的声音:“璇儿醒得这么早?”
璇儿。
这是他昨晚在床榻之上逼问出的名字。
他心里一遍又一遍念着这两个字,流淌出蜜一般的甜。
他能表现得这么从容,白若璇却没法理所当然地默认眼下的混乱。
她沉默一瞬,想起昨夜这人与往常截然不同的强势与狠厉,心下一颤,随后猛地用力,把毫无防备的男人推下了床榻。
赵祯猝不及防摔出帷幔,仰面摔倒在地,懵然眨了下眼睛。惊愕扭头看去,就见帷幔被猛地掀开,拥着被子的美人双眼泛红,恨恨瞪着他,裸露的肩头还有他昨晚啃噬出的红痕。
瞧上去可怜又可爱。
赵祯心里还未弥漫开的那一点恼怒霎时散去,唯余满心怜惜愧疚。
是啊,她清晨醒来,发现和他……
换了谁都应该恼怒害怕的。
白若璇眼睛一眨,一串泪珠滚落,她不想在这种情形下示弱,用力擦掉面上泪痕,神色讥诮:“公子想要的,已经得到了,还想留在这儿看我笑话吗?”
赵祯心里一慌,生怕她将自己看作好色之徒,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想去抱她又不敢刺激到她,只好一屁股坐在她床边的脚踏上,攀着床沿期期艾艾。
“璇儿,我……我错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我是……”
“够了!”白若璇忍不住高声呵斥,门外的碧浮听见,还以为姑娘在叫她,连忙端起水盆推门而入。
“啊——”
惊吓之下,碧浮手一翻,将一盆温度正好的水兜头浇在了赵祯身上,还很精准地避开了她家姑娘。
水珠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赵祯彻底僵在原地。
啊……
这要怎么办?
说他偷香窃玉,结果被人家的侍女惊怒之下浇了满身水?
饶是他已经做好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准备强夺臣妻,也没准备好被心上人的侍女当做登徒子当场捉奸啊!
白若璇张了张口,原本准备好的哭诉痛斥显然不适合在这种场合说出来。
她又动了动唇,看了看僵坐在脚踏上的赵祯,和呆立在原地不知道想到什么,神色一时惊怒、一时愤恨、一时伤心的碧浮,开口说道:“……碧浮,你先出去吧。”
碧浮不肯,但白若璇满脸坚持,她只好闷声道:“姑娘,那我就在外头,您要是有事就叫我。”
白若璇去看还在石化状态的赵祯,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她抱紧身上的被子,起身准备下床。
然后她僵住,脸色一时红一时白。
赵祯终于回过神来,幸好他先前脱了里衣,身上只有一条裤子,不至于湿透了没衣服穿。
他看向榻上的女子,见她姿态十分不自然,顾不上满脸满身的水,眼巴巴凑过去,“璇儿,你怎么了?可是昨晚……伤到了?”
白若璇瞪他:“你!你怎么,怎么不帮我清洗……”
话音越说越小,赵祯初时不解其意,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实在是怪他没想起来。他子嗣艰难,从前宠幸后妃时,从不会有人让他帮忙清洗,她们只会祈求上天,希望怀上皇嗣,一解官家困局,求得荣华富贵。
想到子嗣,他心头一热,不可避免地想,或许、或许他和他的璇儿也会有孩子,那一定是个玉雪可爱的孩子,不拘是男是女,也不拘长得是像他还是像璇儿,只要是他们的孩子,他这个父皇一定会将天底下最好的东西捧到她们母子面前。
白若璇不知道他想的那么美,忍着尴尬,努力忽视……,去梳妆台边取出一匣子帕子,随手拿出一把,泄愤一般用力扔到他脸上:“拿去把你身上的水擦擦!”
她用的帕子都是丝绸质地,轻飘飘的一捧,落在赵祯脸上只剩下轻柔的感觉,带着一股她常用的熏香味,他下意识闭眼,心神一荡,捧着帕子傻傻看她,一点也舍不得用帕子擦水。
她、她还愿意给他拿帕子,她心中有他!
那边,白若璇已经扬声唤碧浮进屋,吩咐她去打些热水来沐浴了。
她实在是受不了那黏糊糊的触感了。
月之恒啊……违规了……
月之恒啊啊……省略号了呀,怎么还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