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残骸的铁皮被风吹得“哐当”作响，林启攥着手里的矿泉水瓶，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火车站广场上的枪声还在持续，黑色制服的人正依托着检票口的栏杆形成防御圈，枪口喷出的火舌在灰蒙蒙的天色里格外刺眼。可丧尸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它们从街道的各个角落涌出来，像黑色的潮水般不断冲击着防御圈，栏杆上已经沾满了暗红色的血污。
“得帮他们。”雷烈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从背包里掏出一枚自制的土炸弹——外壳是罐头盒，里面塞满了铁钉和火药，引线露在外面。“这些人手里有枪，能帮我们争取登上火车的时间。要是他们死了，我们面对这么多丧尸，根本没机会靠近火车站。”
苏婉立刻从急救箱里掏出酒精棉片：“我跟你一起去，万一你受伤了，我能及时处理。”
林启看着广场上不断倒下的黑制服人员，咬了咬牙：“我也去。我能转化金属制造障碍，帮你们挡住丧尸。”
李娟抱着女儿，脸色发白：“那我们呢？我们就在这里等吗？”
雷烈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孩子，又看了看另外两个女人：“你们待在公交车里，锁好车门，别出声。等我们清理出一条路，就回来接你们。”他把军用水壶递给李娟，“这里还有半壶水，省着点喝。”
交代完后，雷烈点燃土炸弹的引线，朝着广场左侧的丧尸群扔了过去。“轰隆”一声巨响，罐头盒炸开，铁钉飞溅，好几只丧尸被当场炸倒，剩下的丧尸被爆炸声吸引，朝着爆炸的方向涌去。
“走！”雷烈低喝一声，率先从公交车后面冲了出去。林启和苏婉紧随其后，三人沿着墙根快速移动，朝着检票口的防御圈靠近。
广场上的黑制服人员注意到了他们。一个戴着黑色头盔的男人朝着他们大喊：“你们是谁？别过来！会引来丧尸！”
雷烈没有停步，一边跑一边大喊：“我们是幸存者，能帮你们杀丧尸！”他抽出小腿上的军刺，在跑动中避开一只扑过来的丧尸，军刺精准地刺入丧尸的太阳穴，丧尸应声倒地。
林启紧跟在雷烈身后，眼睛快速扫视周围——广场上的路灯杆是铁质的，检票口的栏杆也是纯铁材质。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最近的一根路灯杆，暖流瞬间蔓延开来。他集中注意力，控制着转化的速度，路灯杆的底部慢慢变软，化作水流，失去支撑的路灯杆“哐当”一声倒在地上，正好挡住了一群从侧面冲过来的丧尸。
“好样的！”黑制服头盔男眼前一亮，立刻朝着身边的人喊道，“掩护他们！”
几支步枪同时朝着丧尸群射击，子弹在丧尸身上炸开血花，为林启三人开辟出一条通道。雷烈趁机冲到防御圈旁，接过一个黑制服人员递过来的砍刀，转身又冲进丧尸群——他的左腿虽然受伤，但动作依旧迅猛，砍刀挥舞间，丧尸的头颅纷纷落地。
苏婉则快速跑到防御圈后面，那里躺着几个受伤的黑制服人员，有的被子弹擦伤，有的被丧尸抓伤。她立刻打开急救箱，拿出碘伏和绷带，开始为伤员处理伤口：“谁被丧尸咬到了？立刻告诉我！”
林启站在防御圈的左侧，不断转化周围的金属——他把检票口的栏杆转化成水流，形成一道水墙，挡住从正面冲过来的丧尸；又把广场上的铁质长椅转化成尖锐的铁刺，插在防御圈的周围，延缓丧尸的进攻速度。可转化的金属越多，他的头痛就越剧烈，眼前开始出现轻微的模糊，太阳穴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
“撑不住就说！别硬扛！”雷烈注意到林启的脸色苍白，一边砍杀丧尸一边大喊。
林启咬着牙，摇了摇头——他知道现在不能停，一旦他停下，防御圈就会被丧尸突破，所有人都会死。他强忍着头痛，继续转化广场中央的铁质雕塑，将雕塑转化成一根根铁刺，密密麻麻地插在防御圈前方，形成一道临时的屏障。
就在这时，一只体型格外庞大的丧尸突然从丧尸群里冲了出来——它穿着破烂的保安制服，双臂粗壮得像水桶，皮肤呈现出深紫色，显然是变异后的特殊丧尸。它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普通丧尸，朝着防御圈冲过来，铁刺在它的皮肤上划出火花，却根本刺不进去。
“小心！是变异丧尸！”黑制服头盔男大喊着，举起步枪朝着变异丧尸的头部射击。可子弹打在它的头上，只留下几个血洞，根本无法阻止它的前进。
变异丧尸怒吼一声，一把抓住防御圈的栏杆，硬生生将栏杆掰断。几个黑制服人员来不及躲闪，被变异丧尸抓住，瞬间被撕成了碎片，鲜血溅了一地。
雷烈眼神一凝，从背包里掏出另一枚土炸弹，点燃引线后朝着变异丧尸的胸口扔去。“轰隆”一声，土炸弹在变异丧尸的胸口炸开，血肉模糊的伤口露了出来，可它依旧没有倒下，反而更加狂暴，朝着雷烈扑了过来。
雷烈躲闪不及，被变异丧尸的爪子抓伤了左臂，鲜血瞬间流了出来。他闷哼一声，反手将军刺刺入变异丧尸的眼睛，变异丧尸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挥舞着双臂胡乱拍打。
林启看到雷烈受伤，心里一急，立刻朝着变异丧尸冲过去。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变异丧尸腰间的铁质皮带扣——这是他能找到的最近的纯金属。暖流瞬间爆发，他集中所有的精神，将皮带扣转化成大量的水流，水流顺着变异丧尸的伤口涌入它的体内。
变异丧尸的动作突然僵住，它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伤口，水流正在不断侵蚀它的身体，皮肤开始慢慢融化。几秒钟后，它发出一声最后的嘶吼，身体轰然倒地，化作一滩浑浊的液体。
林启瘫坐在地上，头痛得像是要炸开，眼前一片漆黑，耳边只剩下嗡嗡的鸣响。苏婉立刻跑过来，扶住他的肩膀，拿出生理盐水喂他喝下：“别再用异能了！你已经过度消耗了！”
雷烈也走了过来，左臂的伤口已经用绷带包扎好，他看着林启，眼神里带着一丝敬佩：“多谢了。要不是你，我们都得死在这只变异丧尸手里。”
黑制服头盔男走了过来，他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布满胡茬的脸，眼神锐利如鹰：“我叫赵峰，是‘曙光号’的安保队长。多谢你们出手相助，你们想登上火车？”
雷烈点了点头：“我们有五个人，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听说‘曙光号’能开，我们想跟着一起走。”
赵峰皱了皱眉：“火车上已经有不少幸存者了，物资有限。不过你们刚才帮了我们，我可以向上级申请，让你们上车。”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启身上，“你的能力很特殊，火车上正好需要你这样的人。”
林启靠在苏婉身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只是个仓库管理员，能帮上忙就好。”
就在这时，李娟抱着孩子，和另外两个女人从公交车里跑了过来——广场上的丧尸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零星几只还在游荡，被黑制服人员一一解决。
赵峰看到李娟怀里的孩子，脸色缓和了一些：“孩子也可以上车。不过上车后要遵守规定，不能随意走动，物资由我们统一分配。”
雷烈连忙点头：“没问题，我们都听你的。”
赵峰带领着众人朝着“曙光号”走去。火车停在站台旁，车身是深绿色的，车窗是防弹玻璃，车门紧闭，几个黑制服人员守在门口，检查每一个上车的人。
走上火车的瞬间，林启感觉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车厢里铺着干净的地毯，墙壁上挂着应急灯，空气中没有外面的血腥味，反而带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车厢两侧的座位上坐着不少幸存者，大多是老人和孩子，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为伤员检查身体。
赵峰把他们带到一节空车厢：“你们先在这里休息，等下会有人送食物和水过来。我去向上级汇报你们的情况，晚点会有人来给你们登记信息。”
等人走后，林启才松了口气，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苏婉坐在他身边，轻轻为他按摩太阳穴：“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好多了，谢谢你。”林启睁开眼，看着苏婉，“要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撑不住了。”
雷烈坐在对面的座位上，正在检查自己左臂的伤口：“我们能顺利登上火车，多亏了林启的异能。不过赵峰虽然看起来客气，但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林启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不对劲？”
“他们手里的武器太先进了，而且‘曙光号’的安保措施也太完善了，不像是临时准备的。”雷烈皱着眉，“灾难发生才不到一天，他们就能组织起这么多人，还弄到了这么多武器，背后肯定有大势力支持。”
苏婉也点了点头：“我刚才看到车厢里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胸前戴着‘生物科技研究所’的徽章，可能和官方有关。不过不管他们是什么背景，至少现在，火车是安全的。”
李娟抱着孩子，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站台：“能安全就好，我只想带着孩子活下去。”
就在这时，车厢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瓶矿泉水和压缩饼干。“我是火车上的医护人员，叫陈曦。赵队长让我来送点吃的，顺便给你们检查一下身体。”
苏婉接过托盘，分给众人：“谢谢你，我们都挺好的，就是他……”她指了指林启，“刚才用异能过度，有点头痛。”
陈曦走到林启身边，拿出一个便携式血压计，为他测量血压：“异能者在过度使用能力后，很容易出现神经疲劳和血压异常。你还好，血压只是有点偏低，休息几个小时就没事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维生素片，递给林启，“这个你拿着，每天吃一片，能补充营养，缓解疲劳。”
林启接过维生素片，连忙道谢：“谢谢陈医生。”
陈曦笑了笑：“不用谢，大家都是幸存者，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对了，你们有没有想过，‘曙光号’要开去哪里？”
雷烈抬起头，看着陈曦：“我们还不知道，赵队长没说。”
陈曦叹了口气：“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官方只说要去一个‘安全区’，具体在哪里，谁也不知道。不过能离开江城就好，这里已经被‘巨尸投影’覆盖了，再待下去，恐怕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巨尸投影？”林启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就是天空中的那个巨大影子。”陈曦的脸色变得凝重，“我们研究所的人分析过，那不是普通的投影，而是一种‘空间裂缝’产生的幻象。裂缝正在不断扩大，一旦完全裂开，可能会有更恐怖的怪物从里面出来。”
林启想起昨晚广播里的警告：“空间稳定性……临界值……”原来广播里说的是真的，江城真的面临着空间崩溃的危险。
陈曦继续说道：“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江城，否则等裂缝完全裂开，谁也活不了。不过‘曙光号’现在还缺一个关键人物——火车工程师。没有工程师，火车根本开不远，最多只能在站台附近移动。”
雷烈眼睛一亮：“工程师？我们之前在超市遇到一个退役特种兵，他说火车站有辆‘可能能开的火车’，还说需要工程师。难道他知道哪里有工程师？”
陈曦摇了摇头：“我们已经找了很久了，都没找到合适的工程师。火车的构造很复杂，普通的维修人员根本不行，必须是专业的铁路工程师。”
林启突然想起什么：“我之前在仓库里，看到过一张江城铁路分布图，上面标注了一个‘铁路工程师退休所’，就在市中心的图书馆旁边。说不定那里有退休的工程师！”
陈曦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如果能找到退休工程师，‘曙光号’就有希望了！”
雷烈立刻站起身：“那我们现在就去找！我和林启、苏医生一起去，你们在这里等着。”
李娟连忙说道：“我也去！我对市中心的路很熟，能帮你们带路。”
另外两个女人也表示要一起去，她们说可以帮忙搬运物资，或者在遇到危险时提供帮助。
陈曦皱了皱眉：“市中心现在很危险，‘巨尸投影’的中心就在那里，而且丧尸和诡异体也更多。你们这么多人去，太危险了。”
雷烈摇了摇头：“人多力量大，而且我们有林启的异能和苏医生的医疗知识，只要小心点，应该没问题。”他看向赵峰离开的方向，“我们得先跟赵队长说一声，让他派几个人掩护我们。”
陈曦点了点头：“我跟你们一起去找赵队长，我来帮你们说服他。”
众人跟着陈曦来到第一节车厢，这里是“曙光号”的指挥中心。赵峰正在和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交谈，看到他们进来，皱了皱眉：“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在车厢里休息吗？”
雷烈上前一步，把找到工程师的计划告诉了赵峰。赵峰听完后，和西装男人对视了一眼，西装男人点了点头，赵峰才说道：“可以，我派五个人跟你们一起去，配备 rifles和弹药。不过你们必须在两小时内回来，火车不能等太久。”
雷烈连忙点头：“没问题，我们一定尽快回来。”
赵峰转身吩咐手下：“去叫五个身手最好的人，带上武器和物资，跟他们一起去市中心的铁路工程师退休所。”
很快，五个穿着黑制服的人员就准备好了。他们背着步枪，腰间别着手枪，还带了几个装满水和食物的背包。赵峰把一张江城地图递给雷烈：“这是最新的地图，上面标注了丧尸密集区和安全通道，你们尽量走安全通道，避免遇到大量丧尸。”
雷烈接过地图，仔细看了看：“多谢赵队长。”
赵峰拍了拍雷烈的肩膀：“注意安全，我们等着你们把工程师带回来。‘曙光号’能不能离开江城，就靠你们了。”
众人朝着火车车门走去。林启走在最后，他回头看了一眼“曙光号”——这列火车，承载着所有人的希望。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瑞士军刀，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工程师，让“曙光号”顺利离开江城，带着大家活下去。
走出火车，站台的风依旧带着血腥味。雷烈展开地图，指着上面的一个红点：“这里就是铁路工程师退休所，距离火车站大概三公里，中间要经过两条商业街和一个公园。根据地图标注，商业街的丧尸比较多，我们得绕路走公园。”
众人点了点头，跟着雷烈朝着公园的方向走去。公园里的树木枝繁叶茂，挡住了大部分光线，显得阴森森的。地面上散落着废弃的报纸和零食袋，偶尔能看到几只丧尸在游荡，被黑制服人员用消音手枪一一解决。
走了大概半小时，他们来到了公园的另一侧出口，对面就是市中心的图书馆。图书馆的大门紧闭，玻璃上贴着几张泛黄的海报，上面写着“书香江城”的字样。图书馆旁边的一栋白色小楼，就是铁路工程师退休所——楼门口挂着一块牌匾，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依旧能看清“铁路工程师退休所”几个字。
雷烈示意大家停下，他朝着退休所的门口看了看——大门是锁着的，窗户上拉着窗帘，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我先过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他说完，猫着腰朝着退休所的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雷烈试着推了推大门，大门纹丝不动。他又绕到窗户旁，轻轻拉开窗帘的一角——里面一片漆黑，只能隐约看到几张桌子和椅子，没有任何动静。
“里面好像没人。”雷烈小声说道。
就在这时，退休所的二楼突然传来一声响动，像是有人在挪动桌椅。雷烈立刻警惕起来，举起手枪，对准二楼的窗户：“里面有人吗？我们是幸存者，来找铁路工程师，想请他帮忙开火车！”
里面没有回应，只有一阵沉默。
雷烈又喊了一遍：“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找工程师帮忙。现在江城很危险，只有火车能离开这里！”
过了大概一分钟，二楼的窗户被推开了一条缝，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找工程师？”
雷烈松了口气，放下手枪：“我们是‘曙光号’火车上的幸存者，火车需要工程师才能开动。我们听说这里有退休的铁路工程师，想请他帮忙。”
窗户缝里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老人戴着一副老花镜，眼神警惕地看着外面的众人：“‘曙光号’？我知道那辆火车。不过我凭什么相信你们？现在的人，为了活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林启上前一步，大声说道：“老爷爷，我们真的没有恶意。我有异能，能把金属变成水，我们可以给你提供干净的水和食物。只要你愿意帮忙，我们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
老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异能？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会吹牛了。你要是能把金属变成水，就把门口的那根铁栏杆变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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