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

夜深人静时，帐外传来三声猫头鹰叫。时希轻手轻脚走出营帐，月光下，黎灰的身影立在树林边缘。

"跟我来。"他低声道。

两人借着月色潜入树林深处，来到一处隐蔽的小溪边。溪畔已有一人等候，见到黎灰立刻单膝跪地："王爷。"

"起来吧，赵将军。"黎灰扶起那人，"边关情况如何？"

"回王爷，突厥集结十万大军，不日将犯境。"赵将军声音粗犷，"时国公已秘密调遣精锐至雁门关，但朝中有人泄露布防..."

时希屏住呼吸。父亲与黎灰竟是同盟？而且听这意思，父亲早知边关告急，却秘而不宣？

"谁在泄露军情？"黎灰问。

"太子门下谋士，姓周的那位。"赵将军咬牙切齿，"末将亲眼见他与突厥使节密会。"

黎灰沉思片刻："继续盯着，不要打草惊蛇。"他转向时希，"你都听到了？"

月光下，他面容冷峻，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肃杀之气。这才是真正的黎灰，不是什么闲散王爷，而是深谋远虑的政治家。

"听到了。"时希直视他的眼睛，"我父亲...是你们的人？"

"时国公忠的是大周江山。"黎灰意味深长地说，"而非某个人。"

回营帐的路上，两人沉默不语。时希脑中思绪万千，父亲与黎灰的联盟、太子的通敌、即将到来的边关战事...这一切都远比她想象的复杂。

"为什么让我知道这些？"她突然问。

黎灰停下脚步，月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因为我相信，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什么目标？"

"活下去。"他轻声道，"在这个吃人的朝堂上...活下去。"

次日清晨，皇帝兴致勃勃地宣布大型围猎开始。所有王公贵族分为四队，由太子、宁王、端王和五皇子各领一队。

"时小姐身子可好些了？"皇帝和蔼地问，"不如随朕一同观猎？"

这是莫大的荣宠，也是危险的信号。时希恭敬行礼："臣女惶恐，愿随陛下学习。"

太子的目光如毒蛇般缠上她，而黎灰则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观猎台上，皇帝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时希关于医术和诗词的问题。她小心应对，同时注意到侍卫中混着几个面生的人，腰间鼓鼓囊囊似藏着什么。

"陛下小心！"

一声厉喝突然响起。只见一头疯牛不知从何处冲来，直撞观猎台！侍卫们慌忙护驾，现场一片混乱。

混乱中，时希看到一名"侍卫"悄悄摸向腰间，那不是刀，而是弩箭！

"有刺客！"她高喊一声，同时扑向皇帝，将他推向安全处。

"嗖！"弩箭擦着她的手臂飞过，钉入身后立柱。

真正的侍卫们这才反应过来，与混入的刺客厮杀成一团。时希护在皇帝身前，眼角瞥见黎灰正策马赶来，却被太子的人有意无意地阻拦。

"护驾！护驾！"

更多的侍卫涌来，刺客见事不可为，纷纷咬破口中毒囊自尽。现场一片狼藉，皇帝虽未受伤，但脸色铁青。

"查！给朕彻查！"他怒吼道，"这些逆贼是何人指使！"

太子立刻上前："父皇受惊了，儿臣请命督查！办此案！"

"不必了。"皇帝冷冷道，"宁王，此事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