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灰单膝跪地:"儿臣领旨。"
皇帝转向时希,目光柔和许多:"多亏时小姐机警,朕才免于受伤。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保护陛下是臣女本分。"时希低头,"不敢求赏。"
"好孩子。"皇帝拍拍她的手,"朕记下了。"
回程时,时希被安排在皇室车驾附近,这是极高的礼遇。她刚登上马车,一只修长的手突然掀开车帘,是黎灰。
"你的伤..."他目光落在她手臂的血痕上。
"皮外伤。"时希摇头,"那些刺客..."
"死士,查不出线索。"黎灰压低声音,"但箭上有东宫印记,太过明显,反而不像太子所为。"
时希心头一跳:"有人想嫁祸太子?"
黎灰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猎场之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父亲。"
马车启动后,时希才发现座位上多了一个小包袱。打开一看,是金疮药和绷带,还有一张字条:"戌时三刻,老地方见。"
夜色渐浓时,时希借口散步来到府后竹林。黎灰已在那里等候,一身夜行衣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手。"他简短地说。
时希伸出受伤的手臂。黎灰动作轻柔地为她清洗伤口,敷药包扎,全程一言不发。
"谢谢。"她轻声道。
黎灰突然抬眼看她:"今日为何救驾?那箭很可能要了你的命。"
"本能反应罢了。"时希实话实说,"再说,皇帝若遇刺,朝局必乱,对我们都不利。"
"我们?"黎灰唇角微勾,"你终于承认我们是同盟了?"
月光透过竹叶,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细碎光斑。时希突然注意到他睫毛出奇的长,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父亲...真的可信吗?"她突然问。
黎灰沉默片刻:"时国公忠义无双,但有些事...他不得不做。"
"比如?"
"比如假装与太子合作。"黎灰轻声道,"比如...送他最爱的女儿入宫为质。"
时希如遭雷击。原主记忆中,父亲确实曾提过让她入宫的事,但后来不了了之...
"所以我的'病弱'..."
"是最好的保护。"黎灰接过话头,"直到你展现出过人的才华,引起太子注意。"
远处传来打更声,黎灰警觉地站起:"我该走了。三日后时国公将奉旨出征,你...多保重。"
他转身欲走,时希突然抓住他的衣袖:"等等。猎场刺客,是不是...你的人?"
黎灰背影一僵,没有回答,轻轻挣开她的手消失在夜色中。
三日后,正如黎灰所言,时国公奉旨出征边关。行前,他将一个锦盒交给时希。
"若我三月不归,打开它。"父亲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时希,为父...对不住你。"
时希想问个明白,但大军已经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