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多吃一口 我们就觉得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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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小熠答应试和声的那天晚上，玫特意炖了鸽子汤，说要给“开嗓”补补。汤里放了枸杞和党参，炖得稠稠的，洛小熠喝了小半碗，放下勺子时，玫眼睛亮得像揣了颗星星：“今天状态不错，比昨天多喝了两口。”

路子涛在旁边啃着玉米，闻言赶紧接话：“熠哥，明天我去买只老母鸡？我听菜摊老板说，老母鸡炖出来的汤更补。”

洛小熠摇摇头：“不用，太油腻了。”他现在的胃口还是挑，油腻的东西闻着就反胃，能喝下这半碗鸽子汤，已经是玫和子涛反复调整火候的结果。

锐雯把改好的乐谱留在了店里，上面用红笔标好了和声的起承转合。凯风来取乐谱时，看到洛小熠正坐在窗边，指尖在谱纸上轻轻敲着，眉头微蹙，像是在找感觉。

“不急，”凯风放轻脚步走过去，“想不出来就先放放。”

洛小熠抬起头，眼里带着点不确定：“我怕……唱不好。”这三年他几乎没开口唱过歌，嗓子早就不如从前清亮，连说话都偶尔发哑。

“唱不好也没关系。”凯风拿起吉他，轻轻拨了个和弦，“就当是我们以前在练习室那样，随便哼哼。”

他弹起《光隙》的前奏，简单的吉他声像流水漫过石子。洛小熠听着，指尖跟着节奏在桌上点着，过了一会儿，轻轻张开嘴，哼出了第一个音符。

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抖，却意外地和旋律贴合。凯风的指尖顿了顿，随即笑了，弹得更轻柔了些，像在为那声哼唱铺一层软毯。

玫和子涛在厨房收拾，听见声音都停了手，悄悄站在门口听着。玫掏出手机，想录下来，又怕惊扰了里面的人，最终只是捂着嘴，眼里慢慢泛起湿意。

第二天，蓝天画和东方末过来时，刚好赶上洛小熠在试和声。蓝天画刚拍完一场哭戏，眼睛还红着，听到那声轻哼，突然就笑了：“你听，他嗓子里还带着以前的调子呢。”

东方末靠在门框上，没说话，只是看着窗边那个清瘦的身影，手里无意识地转着车钥匙。他最近在拍的电影里，男主角也有段失声的戏，以前总找不到感觉，此刻看着洛小熠，突然就懂了那种想唱又不敢唱的挣扎。

小子耀抱着拼图来找洛小熠时，和声已经练得初见雏形。他把拼图往桌上一放，凑过去听：“小熠歌哥，你唱得真好听！比我上次听的演唱会还好听！”

洛小熠被他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停下了声。凯风笑着揉了揉子耀的头发：“别打扰你小熠哥哥练歌，拼图给我，我帮你拼。”

“不要，我要等小熠哥哥一起拼。”子耀把拼图往洛小熠面前推了推，“等拼完了，我们挂在你房间墙上，就像以前乐队排练室的星空灯一样。”

洛小熠看着拼图盒上的星空图，又看了看子耀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

那天下午，甜品店难得热闹。凯风在练吉他，洛小熠偶尔哼两句和声；子耀趴在桌上拼拼图，嘴里念念有词；蓝天画在给他们削苹果，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每块都去了皮——她记得洛小熠不爱吃苹果皮；东方末坐在一旁看剧本，却总在洛小熠咳嗽时，下意识地抬头看一眼。

玫和路子涛在厨房忙活，炖着新熬的小米粥。路子涛边搅粥边问：“玫姐，你说熠哥这周还能长胖点吗？”

“能。”玫说得肯定，“你看他今天，不仅喝了汤，还吃了半块苹果呢。”

傍晚时，洛小熠突然觉得有点累，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凯风立刻停下吉他，子耀也放轻了动作。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洛小熠脸上，他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脸色虽然还是苍白，却比前阵子多了点血色。

“他好像胖了点。”蓝天画小声说，“你看他脸颊，有肉了。”

凯风仔细看了看，确实，以前能清晰看到的颧骨，现在没那么突兀了。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暖乎乎的。

洛小熠醒来时，发现身上盖了件外套，是东方末的。他坐起身，看到凯风在帮子耀拼拼图，蓝天画在给锐雯发消息，说和声练得很顺利。

“醒了？”凯风抬头看他，“玫姐把粥温在锅里了，要不要喝点？”

洛小熠点了点头。

喝粥时，他发现自己居然能喝下小半碗了，胃里暖暖的，没有以前那种胀胀的感觉。玫在旁边看着，悄悄用手机记在备忘录里：“10月15日，阿熠喝了半碗小米粥，吃了两块苹果，练歌半小时，状态良好。”

窗外的梧桐叶又落了几片，秋风卷着叶子打旋。洛小熠靠在窗边，听着凯风的吉他声，看着子耀拼了一半的星空图，突然觉得，这断断续续的和声，这慢慢拼凑的星空，其实都在告诉自己：别急，慢慢来。

初冬的阳光斜斜地照进甜品店，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洛小熠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捧着一杯温牛奶，看着子涛蹲在门口，把一盆薄荷挪到阳光最足的地方。

“熠哥，你看它又长新叶了！”路子涛献宝似的指着薄荷顶端的嫩芽，“等再长多点，玫姐说给你泡水喝，助眠。”

洛小熠弯了弯嘴角，没说话。这阵子他睡眠好了些，虽然还是会醒，但至少能一觉睡到天亮，不像以前，整夜整夜地盯着天花板数羊。

凯风推门进来时，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手里却捧着个保温桶。“刚从剧组过来，”他把保温桶放在桌上，“蓝天画让我给你带的，她新学的银耳莲子羹，说放了点桂圆，不甜。”

保温桶打开，清甜的香气漫开来。洛小熠舀了一勺，莲子炖得粉糯，银耳滑溜溜的，顺着喉咙咽下去，没什么负担。

“她今天拍古装戏，吊威亚吊了一下午，下来还惦记着给你熬羹。”凯风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小口吃着，眼里带着点笑意，“东方末更夸张，昨天收工特意绕到城西，给你买那家老字号的芝麻糊，说养胃。”

洛小熠的动作顿了顿，轻声说：“让他们别总为我费心。”

“不费心。”凯风拿起旁边的吉他，轻轻拨了个和弦，“你能多吃一口，我们就觉得值。”

他弹起《光隙》的旋律，这次没等他开口，洛小熠就跟着哼起了和声。声音还是很轻，却比以前稳了些，像羽毛落在水面，漾开一圈温柔的涟漪。

玫端着刚烤好的蔓越莓饼干出来，听到声音脚步顿了顿，转身悄悄回了厨房——有些温暖，不用打扰。

子耀来店里时，手里拿着张体检表，是今天刚体检完。他把表往洛小熠面前一递，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熠哥你看，我视力还是5.0！”

洛小熠看着表上的数字，想起自己上次去复查，百诺说各项指标都在好转，减了半片药。他没说什么，只是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剥开糖纸递给子耀。

子耀接过来，突然凑近他：“小熠哥哥，你好像胖了点。”他伸手想戳戳洛小熠的胳膊，又怕失礼，手在半空停住了。

洛小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确实没以前那么硌人了。玫前两天给他量体重，说81斤了，虽然只是多了一斤，却让玫高兴了半天，晚上特意加了个荷包蛋。

“子涛种的菜苗能吃了，”洛小熠突然说，“晚上炒个青菜吧。”

路子涛刚好从外面回来，听到这话立刻蹦起来：“真的？我这就去摘！”他种的小青菜绿油油的，早就盼着能让洛小熠尝尝了。

傍晚，东方末和蓝天画过来吃饭。蓝天画刚卸了妆，脸上带着点倦意，却还是笑着给洛小熠夹菜：“尝尝这个清蒸鱼，我让厨师少放了盐，你能吃。”

东方末没怎么说话，只是把汤碗往洛小熠面前推了推，里面是他特意让助理炖的山药排骨汤，山药炖得烂烂的，入口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