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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夜袭

世治则麟

白露暧空,素月流天,旭阳峰下千级山阶,石磴穿云。

  月光转过九曲山道,迎来风撼松林,声如波涛,回穴错迕。

  忽而苍穹之上,星雨若箭矢飞射,自半空形成一道弧光覆罩而下,玄嚣剑出拦截,剑气引光,霜色远迷,映照躲藏在万壑松涛中之人无所遁形。

  “又见面了,小道长,我们还真是有缘呢。”

  栾娘指上卷着一缕青丝,款步姗姗,摇曳生姿,唇边一抹笑,神情闲适。

  身陷樊笼,不得而出,人之于妖,如同鸟兽之于人,可玩可戏可驯服,以樊笼束缚,才会老老实实。

  “这樊笼罩越挣扎,就越难挣脱,”栾娘掂量着一个小小的樊笼罩法器,借此施法催动,“可若是不挣扎,顷刻之间就会被吞噬,小道长你千万小心些,要是受了伤,我可是会很心疼很心疼的。”

  浓烈的黑暗中,夜枭声尖锐如同长针贯耳,刺得昊辰耳中生疼,夜深人静的半山腰,鸟鸣不能引来少阳弟子注意,难以等到救援。

  昊辰不露神色,只道:“妖孽,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来闯少阳!”

  “这有何不敢的,我不仅敢来少阳,还敢去旭阳峰找你,可惜你不在。我在你房中待了大半日,你也不回来,只好在这上山的必经之路上等候。小道长,你这夜不归宿的,是去找谁幽会去了,害我差点以为今夜要无功而返了呢。”

  栾妖奇怪于他的晚归,似乎并不知道天狗已死,他被召去商议的事。

  “说起来,小道长你生得这般好看,性子却无趣得很,房中除了些神神叨叨的典籍,就只有些空白的经折,其他什么都没有,你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你们人不是说‘人之生也,必以其欢’么,人族寿短,更要懂得及时行乐,如果你不懂,我可以教你啊,我们妖呐,是最懂享乐的。”

  面对栾娘这次的戏言,昊辰全然不似在鹿台山反应激烈,从她的滔滔不绝中,无比冷静地分析出重点,她搜查过他的卧房,当是为了寻物。

  “那只烛台就在我身上,你有本事大可来取。”

  “你都动弹不得了,嘴还这么硬,真是可爱。”栾娘十指纤纤,掩嘴轻笑:“其实何必负隅顽抗呢,天目盏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用处,还不如省省力气直接把它还给我,我呢,就放了你,当我们交个朋友嘛。又或者,更进一步,别的关系也可以商量。”

  “你如此冒险前来取回天目盏,想必是与你们在水灵祭坛的祭祀有关。”

  “打听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打算来阻止我们的祭祀?”栾娘玩转着手中法器,漫不经心道:“你连我的樊笼罩都挣脱不开,最好别自不量力去找镜使,不是每一次都像在鸣泉涧一样幸运的。”

  栾娘口中的幸运,指的自然是镜使为了苏横,弃洞而逃的事,昊辰道:“镜使与我师妹有何恩怨?”

  “他们有什么恩怨,我可不清楚,否则我不会去捉她领赏,差点触怒镜使那个疯子,要了我小命。”她抚着腰腹被镜使所伤之处,表情玩味,“不过,你若是再在我面前提你师妹,恐怕就是我和她有恩怨了。”

  见昊辰没应声,栾娘笑意悠然,很满意他受自己的威胁,可转念一想,他是为了别的姑娘才如此,竟真觉一股气闷萦绕心头。

  栾娘冷哼一声,目光在昊辰身上逡巡,耽误许久,力气该差不多耗尽了,可以动手。

  “你把天目盏藏在身上哪儿?”她一脸兴奋地跃跃欲试,“让我来搜搜。”

  先前两次动手,栾娘对昊辰的修为已有所了解,嘴上说着要搜,实际上却没敢贸然近他身,只在掌心凝起一团妖力,翻覆间,运劲贯指,聚气成鹰爪状以探。

  长风激飏熛怒,羽衣毰毸,双爪刚靠近昊辰,就察觉到一股劲力,如磁石引针般,反将她吸了过去。

  玄嚣剑剑光清绝,转进劈斩,樊笼罩应势四分五裂,散做满天星。

  栾娘口中一声清啼,惊起林间鸟雀无数,振翅翱翔,疯狂俯冲下来。

  趁昊辰侧身闪避群鸟,剑锋偏过一寸的间隙,她张开羽衣护住自己,借着强烈的冲击力向后迅速撤退。

  凛冽的掌风从背后逼仄而来,一道金色符箓,由小及大快速扩张,从远到近极速飞旋,穿过羽衣进入身躯,眨眼间又黯淡下去。

  栾娘吃痛,眼冒金星看不清眼前路,被迫停在枝头,温热的血液顺着羽衣滴落,月色苍白更衬得她容光照人,骨肉相莹,眼角凝结着丝丝雾气,凭添一抹楚楚姿态。

  她怒而转身,瞪着昊辰质问:“这是什么?”

  “镇厄纹。”

  栾娘没有听说过镇厄纹,一时踟蹰,不敢轻举妄动。

  “从今以后,你每做一件恶事,镇厄纹就会收紧一分,直至捏碎你的心魂,湮灭你的元神。”

  与柏麟帝君神殿内的中天镇厄纹,一脉相承,但以昊辰如今的法力,仓促间施展出来的镇厄纹,效力有限,并不能直接除妖。

  “小道长仙人品貌,菩萨心肠,出手不取我性命,而是叫我弃恶从善,还真是感天动地。呵,只是不知你这镇厄纹,能给我几次活命机会?”

  “依你所犯罪恶之大小,镇厄纹会自行判断你该不该死。”

  无视她的冷嘲热讽,昊辰郑重其事,不似作伪的语气,在栾娘心底划过一阵惊悸,不自主地斟酌起他这话究竟是真是假。

  “郎心似铁,你这是有意折磨人,倒不如一剑杀了我。”

  “我也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锋芒毕露的月下执剑之人,手中寒光明彻,冷浸一天星。

  “算了!”栾娘拒绝得非常干脆,“虽然你们人总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你们又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还没有活够,还有很多事要办,就这么死了更算不得好死。”

  昊辰神色冷淡:“想死很简单,想活才困难。”

  身在孽镜,做不做恶实在身不由己,如果镇厄纹果真有此效力,想活命确实有难度,栾娘幽幽一叹:“那小道长可得好好把我放心尖上,关注我有没有做坏事,到底什么时候会死呢。”

  “你大可以以为我在危言耸听。”

  “唉~你出手狠厉,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我这伤有些严重,得走了,你今夜恐怕是没机会让我相信了,但是没关系,我还会来取天目盏,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昊辰站在原地没有动,以他和栾娘的距离,他已经无法阻拦她离开。

  “对了,走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栾娘捂着伤口,笑得如有春花在眼底悄然盛放,私语般柔声问:“小道长,你是叫‘昊辰’吗,哪两个字,怎么写?”

  昊辰眉目清冷,怒意隐隐浮动,却一言不发,只是抬眸看了一眼,无尽深意藏于其间。

  栾娘心头猛地一阵绞痛,仿佛有无数冰冷透骨的手骤然揪紧她的心脏,一顿狂拉乱拽,锥心蚀骨的剧痛轰然炸开,两眼一抹黑,差点从枝头栽下。

  昊辰平静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连持剑的动作也未改分毫,栾娘却无端觉得有无形的威压汹涌袭来,山止川行,势不可阻。

  惊惧陡长,遍体生寒,就像是她做了极为大逆不道的事。

  “现在,你相信了吗?”

  栾娘终于失了假模假样的笑脸,按着心口,脸上布满厉色:“信什么,问个名字而已,这也能算作为恶?”

  “只要我认定是,那便是。”

  “你以为你是谁,口含天宪,一言以定天下法的中天之神?”

  “你无需知道我是谁,只需知道镇厄纹出自我之手,以我的意志为准。”

  栾娘无法判断这次镇厄纹发作的原因是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有关于镇厄纹,昊辰不是完全在放狠话恐吓她。

  思绪受到刺激疾速回拢,她没了继续言语调笑的兴致,不带任何犹豫倒掠而去,逃离旭阳峰。

  昊辰硬撑着的气血在下一刻翻腾上涌,一丝腥甜卡在喉间几欲喷薄而出,又被他运功强压回去。

  栾妖法力不济,可借助了法器的樊笼罩,威力不俗,为破开樊笼罩,他所用功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并不好受,否则,不至于因被群鸟偷袭而分神放走这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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