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A大被蝉鸣裹着热气，图书馆前的梧桐树枝繁叶茂，树下的公告栏贴满了毕业答辩的安排，空气里都飘着离别的味道。李书意抱着最后一摞专业书从教学楼出来，刚走到台阶下，就看见顾亭靠在他那辆旧自行车旁，手里拿着两个冰淇淋甜筒。
“刚答辩完？”顾亭迎上来，把香草味的甜筒递到她手里，“看你从楼里出来时，眉头还皱着，怕不是被老师问住了？”
李书意咬了口甜筒，冰凉的奶油化开，压下了答辩后的紧张：“还好，就是被问实验数据时卡了下，还好提前准备过。”她看着顾亭手里快化掉的巧克力甜筒，笑着提醒，“你快吃，再不吃就流手上了。”
顾亭低头咬了一大口，嘴角沾了点巧克力酱。李书意忍不住掏出纸巾，踮起脚帮他擦掉：“都多大了，还跟个小孩似的。”
指尖碰到他脸颊时，两人都顿了顿。从大一一起找教室、他帮她答到，到后来一起泡图书馆、抢实验台，再到考研时互相划重点、深夜通电话打气，四年时光好像眨眼就过。李书意收回手，耳尖发烫，低头盯着甜筒上的脆皮。
“书意，”顾亭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我有话想跟你说。”
他把自行车往路边推了推，拉着李书意走到梧桐树荫下。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落在他脸上，他眼神认真：“从大一第一次撞你，看你慌慌张张捡矿泉水瓶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可爱。后来一起上课、一起备考，我越来越觉得，跟你待在一起很舒服。”
李书意的心跳突然变快，手里的甜筒都忘了咬。
“我不想毕业就跟你分开，”顾亭深吸了口气，目光紧紧锁着她，“李书意，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风吹过梧桐叶，沙沙作响。李书意抬头看着顾亭紧张又期待的眼神，想起他帮她补的解剖笔记、考研时给她带的热早餐、冬天把围巾摘下来裹在她脖子上的模样，眼眶忽然有点热。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点哽咽：“我愿意。”
顾亭瞬间笑了，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夏天的风带着热气，却没让人觉得烦躁，反而满是甜意。
后来两人坐在操场的看台上，吃完了剩下的甜筒，开始商量毕业后的事。顾亭考上了本校的附属医院规培，李书意也拿到了同一家医院的offer。“那我们以后就能一起上下班了？”李书意靠在顾亭肩上，看着远处打球的学生，“就是医院宿舍有点远，我还在想要不要租房子。”
“不用，”顾亭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已经跟我妈说了，她同意我搬出去住。我看了个离医院不远的小区，两室一厅，周末我们一起去看看？”
李书意抬头看他，发现他眼里满是笑意：“你什么时候找的房子？”
“早就开始看了，就怕你不同意跟我在一起。”顾亭刮了下她的鼻子，“现在好了，以后我们就能像以前在学校一样，一起做饭、一起看书，下班了还能去楼下散散步。”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绿油油的草坪上，像一对分不开的剪影。李书意靠在顾亭肩上，心里满是安稳——她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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