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意开始不动声色地计划离开。
她趁着顾亭深夜加班，在书房电脑上查留学申请的资料，屏幕亮度调得极低，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很轻，生怕惊动了隔壁卧室的人。以前家里的银行卡、证件都放在玄关的抽屉里，她一一找出来，把自己的那部分悄悄整理好，放进一个旧帆布包里——那是大一那年顾亭送她的生日礼物，现在倒成了装她“后路”的容器。
白天她依旧按时上下班，依旧在顾亭回家时端上热饭，只是不再像从前那样，等着他一起吃。她会提前盛好自己的那份，坐在餐桌角落安静地吃，听着顾亭一边刷手机一边回复消息，偶尔发出几声她从未听过的轻笑。有次她煮了顾亭以前最爱喝的萝卜排骨汤，给他盛了一碗递过去，他却头也没抬：“不用了，刚在外面吃过。”
李书意的手顿在半空，排骨汤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她默默把碗放回锅里，转身收拾了厨房，连一句追问都没有。
真正让她下定决心加快脚步的，是那个周末的下午。
顾亭手机落在家里，屏幕亮个不停，备注是“小雅”。李书意本不想看，可消息一条接一条弹出来，最后一条是张照片——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靠在顾亭常开的那辆车上，手里拿着的包，和上次顾亭说“客户送的样品”、随手扔在沙发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她正盯着屏幕发愣，顾亭突然回来了，看见她手里的手机，脸色瞬间沉下来：“你看我手机干什么？”
“她是谁？”李书意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顾亭一把夺过手机，揣进兜里，语气带着不耐烦：“就是工作上的伙伴，你别胡思乱想。”
“工作伙伴会发这种照片？会让你连婚戒都摘了？”李书意终于忍不住，眼眶红了，“上周三你说加班，其实是和她去看电影了对不对？你外套上的香水味，也是她的吧？”
没想到顾亭不仅没解释，反而皱着眉反驳：“李书意，你现在怎么这么不可理喻？整天疑神疑鬼的，就不能给我点空间？小雅只是帮了我个忙，你别把人想那么龌龊。”
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扎进李书意的心里。她看着眼前这个护着别人、反过来指责自己的男人，忽然觉得所有的质问都没了意义。她没再说话，转身走进卧室，关上门的瞬间，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那天晚上，顾亭在客厅待了一夜，没进卧室。李书意躺在床上，听着客厅里传来的手机按键声，慢慢擦干眼泪。她摸出枕头下的留学申请表，在“是否接受调剂”那栏，轻轻打了个勾。
她的离开，已经不需要再等了。而顾亭还沉浸在和“小雅”的热络里，完全没察觉，他身边的那个人，已经在心里和他说了无数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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