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月神的“宠儿”与教堂的阴影
雾月王城的雾总是带着一股潮湿的铁锈味，常年笼罩着市中心那座尖顶高耸的雾月教堂。礼温·费德拉第一次踏入教堂时，十六岁的指尖因紧张而泛白，兜帽下的脸苍白得像上好的宣纸——他天生惧怕阳光，皮肤一旦暴露在日光下就会泛红刺痛，家族的老管家说，这是“月神的祝福”，是被神明选中的证明。
彼时的主教蓝慈，正站在圣坛前宣讲“月神的恩赐”。他银发白须，眼神温和，声音如沐春风，提及雾月王城的三大奇迹时，台下的信徒无不顶礼膜拜。“死而复生的主教、点石成金的主母、驱邪避害的典狱长，皆是月神为拯救世人降下的神迹。”蓝慈的目光扫过人群，最终落在了角落里的礼温身上，“你，上来。”
礼温攥紧了藏在袖中的家族古籍——那是费德拉家族代代相传的医学手稿，上面记载着一种名为“卟啉症”的疾病，症状与他的“月神祝福”分毫不差。他走上前，蓝慈抚上他的额头，指尖的温度让他微微一颤。“孩子，你身上有月神的光辉。”蓝慈的声音带着赞许，“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学生吧。”
礼温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嗤笑。他早已看透信徒们的狂热背后是瘟疫与饥荒带来的绝望——他们需要一个“神迹”作为精神支柱，而蓝慈恰好给了他们一个完美的幻象。他点头应下，成为了蓝慈的弟子，开始以“月神宠儿”的身份，游走在教堂的明暗角落。
费德拉家族的古籍不仅有医学记载，更有对雾月王城百年秘闻的记录。礼温凭借古籍的指引，很快在一众学生中脱颖而出。他精通教典，擅长辩论，甚至能模仿蓝慈的语气宣讲教义，成为蓝慈口中“最看好的学生”。但没人知道，每个深夜，他都会潜入教堂的禁地，翻阅那些被封存的卷宗，试图揭开三大奇迹的真相。
他的身边渐渐聚集了五个志同道合的学生。出身伯爵家的初亏，性格沉稳，掌管着家族的旧部；孝顺正直的食既，对教堂的“神迹”始终存疑；身材高大、力大无穷的食甚，是他们的“守护者”；面容姣好、心思细腻的生光——他的外甥女，总能从信徒的只言片语中捕捉到线索；还有能言善辩、情商极高的复原，负责收集教堂的财务往来。他们组成了秘密的“日食组织”，寓意“用真相遮蔽虚假的月光”。
“老师，主母又在号召信徒‘供奉’了。”复原将一份账本放在礼温面前，上面记录着主母以“点石成金”为名，收取了信徒大量金银珠宝，“据说供奉最多的人，能得到‘金胎’的祝福，可我查遍了记录，那些人最后都失踪了。”
礼温指尖划过账本上的名字，眼神冰冷：“典狱长那边呢？”
“食既说，典狱长最近以‘驱邪’为名，抓了不少人进地牢，夜里总能听到地牢传来惨叫。”初亏补充道，“我托人打听，那些被‘净化’的人，再也没有出来过。”
生光攥紧了手帕，声音带着颤抖：“还有蓝慈主教，他每年都会‘闭关’一次，每次闭关后都容光焕发，可他闭关期间，王城的死亡率总会莫名升高。”
礼温将古籍摊开在桌上，指着其中一页：“我怀疑，三大奇迹都是骗局。蓝慈所谓的‘死而复生’，可能是靠汲取他人生命维持；主母的‘点石成金’，是掠夺钱财后灭口；典狱长的‘驱邪’，根本是献祭灵魂的幌子。”
食甚一拳砸在桌上：“这群骗子！我们必须揭穿他们！”
礼温却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他们根基太深，信徒狂热，没有确凿的证据，只会打草惊蛇。”
他不知道，此刻的蓝慈正站在圣坛后的阴影里，通过密道的缝隙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第二章 真相的代价与血色处刑
三年后的一个雾夜，礼温终于找到了确凿的证据。他在蓝慈的密室里发现了一本黑色的日记，上面详细记录了三大奇迹的真相：蓝慈利用一种特制的药剂，抽取信徒的生命精华注入自己体内，以维持“永生”的假象；主母将信徒的金银熔炼成“金胎”，实则是将供奉者杀害后，用他们的尸骨作为“脐带”，滋养所谓的“圣物”；典狱长则与“血月教”勾结，将“邪祟”的灵魂献祭给血月，换取力量。
日记的最后一页，写着一行猩红的字：“费德拉家族的小子，倒是比我想象的聪明。”
礼温心头一紧，转身就想离开，却发现密室的门已经被锁死。蓝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礼温，你不该窥探不该看的东西。”
他知道，自己暴露了。他立刻用密室里的火折子点燃了信号，通知日食组织的成员行动——他们早已准备好了上万份揭露真相的檄文，只待信号发出，就传遍整个王城。
蓝慈很快带人冲了进来，礼温却已经从密道逃到了教堂的钟楼。他看着下方聚集的信徒，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钟楼的窗户——早已埋伏在附近的日食成员，立刻将檄文撒向人群。
“快看！那是什么？”
“上面写着主教是骗子！”
“三大奇迹都是假的？”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蓝慈气得脸色铁青，大喊：“抓住他们！那些都是异端邪说！”
可檄文已经像雪花一样飘落在每个人手中，上面详细记录着三大奇迹的骗局，还有蓝慈等人的罪行证据。就在这时，教堂的天窗突然炸裂——是食甚用巨石砸破的，阳光瞬间倾泻而下，照亮了教堂里的黑暗。
礼温摘下兜帽，一步步走出钟楼，走进了他一生都在畏惧的阳光中。他的皮肤接触到日光的瞬间，立刻像蜡一样开始溃烂，疼痛让他浑身发抖，却依旧挺直了脊背。“大家看清楚！”他的声音沙哑却坚定，“我这不是月神的祝福，是卟啉症，是一种疾病！蓝慈他们，只是披着神明外衣的杀人犯！”
信徒们看着他溃烂的皮肤，再看看手中的檄文，信仰开始崩塌。蓝慈见状，立刻下令：“行刑队！杀了他们！”
箭矢如雨般射向空中的檄文，白纸被射碎，像纷飞的白玫瑰花瓣。礼温看着身边倒下的学生，他们为了掩护他撒发檄文，纷纷中箭身亡。他缓缓蹲下身，将破碎的檄文捧起，轻轻盖在学生的尸体上——这是他能给他们的，最简陋的葬礼。
混乱中，日食组织的核心成员还是被抓住了。蓝慈没有立刻杀了他们，而是将他们绑在教堂前的处刑架上，当着所有信徒的面，施以酷刑。
“初亏，你出身伯爵家？那就削去你的爵位，贬为庶民！”蓝慈的声音冰冷，“再把你父亲的尸骨挖出来，让你看着它被野狗啃食！”
初亏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死死地盯着蓝慈。
“食既，你不是孝顺吗？”蓝慈笑着挥手，“把他母亲的尸骨拉出来，殴打给她看！逼他认罪！”
食既看着母亲的尸骨被士兵肆意践踏，眼泪掉了下来，却依旧骂道：“蓝慈，你会遭报应的！”
“食甚，你不是力气大吗？”蓝慈拿出一把斧头，“把他的双手砍下来，看他还怎么反抗！”
斧头落下，鲜血喷溅，食甚却只是闷哼一声，眼神依旧坚定。
“生光，你不是长得好看吗？”蓝慈拿起一块烧红的烙铁，“在她脸上留下印记，让她永远见不得人！”
生光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滑落，却没有求饶——她是礼温的外甥女，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她不能给舅舅丢脸。
“复原，你不是能说会道吗？”蓝慈冷笑一声，“把他的舌头拔掉，看他还怎么散布谣言！”
复原被强行按住，舌头被生生拔掉，鲜血从他的嘴角涌出，他却用眼神告诉礼温：他不后悔。
礼温被绑在最中间的处刑架上，看着自己的学生受尽折磨，却无能为力。他的皮肤已经溃烂不堪，鲜血从崩裂的嘴角涌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剧痛。“蓝慈，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
蓝慈笑着点燃了火把：“那你就先变成鬼吧。”
火把扔向礼温脚下的干草，火焰瞬间燃起，吞噬了他的身体。他看着远处渐渐落下的夕阳，脑海里闪过学生们的笑脸，最终闭上了眼睛。
第三章 诅咒的复生与黑暗的蛰伏
礼温以为自己会彻底消失，可意识恢复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冰冷的墓穴里——是费德拉家族的祖坟。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甚至比以前更加强壮，但皮肤依旧惧怕阳光，喉咙里还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渴望。
“你醒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是家族的老管家，他手里拿着一个装满鲜血的杯子，“主教以为你死了，却不知道费德拉家族有复活的诅咒——被火刑处死的族人，会以吸食鲜血为生，永远不死，直到复仇完成。”
礼温接过杯子，鲜血入喉的瞬间，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却也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他变成了自己最不齿的怪物。“我的学生呢？”他的声音冰冷。
“他们……都死了。”老管家低下头，“但没有一个人出卖你，生光小姐临死前，还在喊着‘舅舅没有错’。”
礼温的眼神瞬间变得猩红，他猛地站起来，墓穴的石板被他轻易掀开。“蓝慈，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他不再是费德拉家族的礼温，也不是蓝慈的弟子。他成了黑暗中的蛰伏者，白天躲在祖坟的墓穴里，夜晚则游走在王城的街头，吸食那些作恶多端之人的鲜血——他发现，吸食恶人鲜血时，心里的厌恶会减轻很多。
他开始策划复仇。他利用自己不死的能力，一次次潜入教堂，收集蓝慈等人的新罪证，同时联系那些被三大奇迹欺骗、失去亲人的信徒，组建起一支秘密的复仇队伍。
他先是解决了典狱长。在一个血月之夜，他潜入地牢，看着典狱长正在献祭灵魂，突然从阴影中冲出，一口咬断了典狱长的喉咙。典狱长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被“死去”的礼温所杀。
接着是主母。她正在举办“金胎献祭”仪式，准备杀害一个富商的女儿。礼温带着复仇队伍冲了进去，将主母的罪行公之于众。信徒们愤怒地将主母围起来，用石头砸死了她——就像她当初对待那些供奉者一样。
最后，只剩下蓝慈了。礼温知道，蓝慈的力量来自于生命精华，只要切断他的来源，他就会变得虚弱。他先是派人破坏了蓝慈收集生命精华的据点，然后在蓝慈“闭关”的时候，潜入了他的密室。
蓝慈正在注射生命精华，看到礼温，吓得脸色惨白：“你……你不是死了吗？”
“托你的福，我活得很好。”礼温一步步走近，“我的学生，你一个个都折磨死了，现在，该轮到你了。”
蓝慈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因为没有足够的生命精华，已经变得虚弱不堪。礼温抓住他的脖子，看着他惊恐的眼睛：“你不是想永生吗？我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没有立刻杀了蓝慈，而是将他绑在当初处死日食组织的处刑架上，揭露了他所有的罪行。信徒们彻底疯狂了，他们将蓝慈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来，直到他断气。
复仇完成了，礼温却没有感到丝毫快乐。他站在处刑架下，看着满地的鲜血，想起了那些为了真相而死的学生，想起了自己变成怪物的样子，心里充满了空虚。
老管家走到他身边：“主人，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礼温望向远方的地平线，那里正泛起一丝微光——黎明快要来了。“我要等。”他的声音低沉，“等一个不需要用死亡证明真理的黎明，等一个没有骗局、没有牺牲的世界。”
从此，雾月王城的夜晚，总会出现一个戴着兜帽的身影。他游走在黑暗中，惩罚作恶之人，保护弱小，却从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有人说他是鬼，有人说他是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一个在黑暗中等待黎明的教师，一个背负着诅咒与回忆的复仇者。
而那些散落的檄文碎片，被后人捡起来，拼成了一本名为《雾月真相》的书，里面记录着礼温和他的学生们，为了真理而付出的代价。每当有人翻开这本书，总会看到书的最后一页，写着一行模糊的字：“愿此后，月光是真的月光，信仰是真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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