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部帐篷里的震撼与风波，被严格限制在了极小的范围内。演习结束后，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天还没亮透，凄厉的起床哨再次划破狼牙集训营的寂静。
顾晓梦和其他队员一样，猛地从床上弹起，手忙脚乱地整理内务、打背包。她的动作依旧算不上利落，甚至因为前一天精神高度紧张和体力透支而显得有些迟缓。
训练场上，高中队黑着脸，吼声比以往更加暴躁严厉，尤其是在目光扫过顾晓梦的时候。
“看什么看！都快点！蜗牛都比你爬得快！”
“顾晓梦！发什么呆！腿抬起来！没吃饭吗！”
“俯卧撑！胳膊打直！你那是蚯蚓在爬吗？！”
每一句呵斥都毫不留情，仿佛昨夜那个在指挥部里发生的小插曲只是一场集体幻觉。
其他队员的眼神则变得更加复杂。他们亲眼所见那石破天惊的一幕，知道这个看似柔弱不堪的女孩身体里藏着怎样可怕的能量，但上级显然下了封口令，而且她此刻的表现……依旧那么惨不忍睹。
有人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和好奇，偷偷观察她；有人则更加不屑，觉得她那晚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或者用了什么他们不理解但取巧的手段；更多人则是困惑和疏离，不知道该如何与这个“披着菜鸟皮的大佛”相处。
顾晓梦咬着牙，承受着一切。武装越野依旧跑得肺管子像着火一样，但她死死跟着队伍，哪怕是被远远甩开，也坚持跑完全程，不再像最初那样直接趴下。格斗训练，她依旧是被摔打的那个，但在被放倒的瞬间，她会下意识地调整落地姿势，减少伤害，眼神里也不再是全然的茫然，偶尔会闪过一丝极快的分析和判断。据枪时，她的手臂依然会抖，但呼吸的节奏在悄悄改变。
她知道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她谨记着高首长的命令——博士身份不得外传，明面上，她还是那个“关系户”。她必须继续“装”下去，但也不能装得太过，至少要在不暴露的前提下，尽可能地提升这具身体的体能和军事技能，这是她留下的基础。
同时，她的电子对抗分队“技术顾问”身份也悄然生效。她拿到了一些内部权限和资料，偶尔会在深夜，别人都熟睡后，悄无声息地接入基地的网络，浏览最新的电抗动态，或者针对演习中暴露出的问题，写几行分析建议，通过加密渠道发送出去。
这种双重身份的生活让她疲惫不堪，但一种奇异的充实感也在慢慢滋生。她像是在玩一个极高难度的角色扮演游戏，一边要扮演好菜鸟新兵，一边又要随时准备切换成技术大拿。
高中队虽然表面上对她更加严厉，但布置任务时，眼神里那纯粹看废物的厌恶感少了，多了几分审视和……不易察觉的期待？他或许在等着看，这条被硬塞进来的“潜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抬起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训练依旧残酷。顾晓梦依旧会在极限边缘挣扎，但挣扎的时间似乎慢慢变长了一些。她和队友的关系依旧微妙，但那种纯粹的排斥似乎在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好奇、观望甚至一丝丝依赖的复杂情绪——毕竟，谁都知道，万一哪天又碰上电子战抓瞎的时候，身边这个“菜鸟”可能就是唯一的希望。
只是这层窗户纸，没人捅破。训练场上，她依旧是那个拖后腿的“顾晓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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