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额外加练:笨鸟先飞的决心与悄然延伸的影子**
月光清冷,给狼牙集训营的训练场铺上了一层银霜。白日的喧嚣和燥热褪去,只剩下虫鸣和远处哨兵偶尔走过的脚步声。
一道纤细的身影却仍在障碍场中反复腾挪。是顾晓梦。
她独自一人,对着那堵让她吃尽苦头的高墙,一次又一次地助跑、起跳、攀爬。动作依旧生涩,甚至比白天更加笨拙,体力明显已经到了极限,每一次摔下来都带着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但她只是爬起来,抹一把脸上的汗和灰,喘几口粗气,再次尝试。眼神里是一种近乎固执的专注。
远远地,器材库的阴影里,几个人影悄无声息地伫立。
“啧,这毅力,倒是比鸵鸟强点。”观察手史大凡推了推眼镜,镜片在月光下反着光。
邓振华立刻不干了:“哎哎哎,死卫生员,说谁呢!我那是战略性保存体力!”
庄焱没理会他俩的斗嘴,看着那个又一次从矮墙上滑下来的身影,皱了皱眉:“她这底子也太差了…这么练,别把自己练废了。”
耿继辉抱着胳膊,声音低沉:“高中队说了,她自己要求的加练。”
“看来那晚…也不全是运气?”强晓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他们都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那个白天被所有人轻视、甚至鄙夷的“关系户”,在无人看到的深夜,用最笨拙也是最直接的方式,一点点地磨炼自己。
那种沉默的坚持,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再轻易嘲笑的份量。
过了一会儿,顾晓梦似乎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瘫坐在墙根下,靠着墙壁大口喘气,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
阴影里的几人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退去,如同从未出现过。
第二天,顾晓梦发现自己的训练生活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武装越野时,她依旧落在最后,喘得像是破风箱。但跑在她前面的邓振华,会偶尔“恰好”掉下一块压缩饼干,或者“不小心”踩松的鞋带需要系很久,无形中让她不是那么孤独地吊在队尾。
格斗对练休息间隙,她坐在角落揉着发青的手臂,一瓶拧开了盖子的功能性饮料会“被谁忘在”她手边不远的地上。
据枪训练,当她胳膊抖得快要端不住枪时,旁边会传来史大凡慢悠悠、仿佛自言自语的声音:“哎,这呼吸啊,得跟着心跳走,憋着气更抖…”
甚至有一次,她对着那堵高墙第四次失败滑下时,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从旁边托了她一把,将她稳稳送上了墙头。她惊愕转头,只看到郑三炮面无表情地收回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径直走开。
这些“巧合”和小动作细微得几乎无法捕捉,自然得仿佛本就是训练的一部分。没有言语,没有多余的关注,更像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对“努力”本身的最低限度的尊重和无声的鼓励。
顾晓梦心里明白,这是那晚指挥部事件和昨天格斗场外多嘴的后遗症。这群看似粗线条的特种兵,观察力和心思远比她想象的敏锐和细腻。
她依旧是他们眼中的“关系户”,训练成绩依旧垫底,高中队的吼声也依旧主要针对她。但某种坚冰,正在悄无声息地融化。一种基于实力(哪怕是他们无法完全理解的另一种实力)和认可(对她深夜独自加练所展现出的意志的认可)的微妙接纳,正在缓慢滋生。
她依旧演着她的菜鸟,摔着她的跟头,但偶尔,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她的嘴角会极轻地弯一下。
这种被默默“罩着”的感觉…好像,还不赖。
只是她没注意到,队舍二楼窗口,高中队正端着茶杯,将训练场上那些细微的互动尽收眼底。他哼了一声,吹开茶叶沫,喝了一口,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