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上篇

基地零食柜的玻璃门空了大半，最爱的橘子软糖和焦糖饼干都见了底——这是绛早上蹲在柜子前，扒着玻璃门数了三遍得出的结论。下午三点，她揣着刚领的月度津贴，拽着波黎莱尔往商业街走，米黄色外套口袋里的硬币叮当作响，像揣了一兜小铃铛。

　　“老大，你说草莓味的薯片要不要多拿两包？羽上次抢我最后一片，差点被我用飞镖扎屁股。”绛晃着波黎莱尔的胳膊，琥珀色眼睛转得飞快，扫过路边便利店的货架，“对了，再过三天就是情人节了吧？”

　　话音刚落，她的声音就低了下去，耳尖悄悄泛红，脚步也慢了半拍。波黎莱尔侧头看她，银发被风拂起一缕，落在颊边，蓝眸里藏着点笑意：“嗯，周三。怎么，想给司准备礼物？”

　　被戳破心思的绛猛地停下脚步，双手背在身后，脚尖蹭着地面的砖缝，像只被抓包偷吃鱼干的猫：“也、也不是想……就是觉得该准备点什么，但我不太会这个嘛。”她抬头看向波黎莱尔，眼神里带着恳求，“老大，你帮我当参谋好不好？你那么聪明，肯定知道送什么好！”

　　波黎莱尔挑了挑眉，指尖捻了捻风衣口袋里的鸢尾花书签——那是她上周随手买的小玩意。她没谈过恋爱，对情人节礼物的认知，仅限于光明集团年会上女员工讨论的“口红香水”，但看着绛亮晶晶的眼睛，还是点了头：“行，帮你想想。”

　　绛立刻笑开了花，拉着她冲进便利店，连带着给小黎买了三罐金枪鱼猫条，说是“贿赂”老大的谢礼。

　　另一边的基地客厅，司正蹲在沙发底下，翻找他藏了半个月的零花钱。棕红色头发被灰尘蹭得有点乱，他摸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数了数里面的钞票，又愁眉苦脸地坐回沙发上。

　　“诚律，你说送什么好啊？”他拽住刚从房间出来的治，语气里满是苦恼，“枫喜欢亮晶晶的东西，但上次我送她塑料钻石发卡，她虽然笑了，却没戴过。”

　　治刚泡了杯黑咖啡，闻言脚步一顿，黑蓝挑染的长发垂在肩后，遮住了半张脸。他看了眼司手里的信封，又看了眼他愁得快拧成麻花的眉毛，沉默两秒：“我帮你查一下。”

　　“真的？！”司瞬间眼睛一亮，差点蹦起来，“就知道诚律你靠谱！你比遥斗那家伙强多了，上次我问他，他让我送拳套，说‘打架的时候能想起你’，枫要是收到拳套，不得把我打扁！”

　　治没接话，只是打开手机，搜索栏里输入“情人节送女朋友礼物女生喜欢实用又浪漫”，屏幕上跳出一堆“口红色号推荐”“永生花礼盒”“定制手链”。他指尖滑动屏幕，认真地看起攻略，时不时皱下眉——这些东西，他连名字都认不全。

　　“先记下来。”治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工整的字迹，“口红要选热门色号，避开死亡芭比粉；永生花礼盒要选她喜欢的颜色；定制手链可以刻名字缩写。”

　　司凑过来看，一边点头一边记：“死亡芭比粉是什么？枫喜欢紫色，那永生花选紫色的？刻名字缩写……是刻‘羽’和‘枫’吗？”

　　治嗯了一声，把本子合上：“后天去商场看看，顺便买些材料，布置一下约会的地方。”

　　“布置？”司眼睛更亮了，“诚律你连这个都想到了？太厉害了！”

　　治没说话，只是喝了口咖啡——他早上查攻略时看到，“有氛围的约会场地”比礼物更重要，至于布置什么，他还得再查查。

　　情人节倒计时两天，傍晚的续影酒吧刚亮起暖黄色的灯，爵士乐的旋律慢悠悠地飘在空气里。治坐在吧台最角落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没动过的柠檬水，手机屏幕上是“情人节约会场地布置指南”，页面停留在“气球颜色搭配技巧”。

　　波黎莱尔就坐在他斜对面，手里拿着一本鸢尾花图鉴，眼神却没落在书页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脊。她早上帮绛想了半天，最终在备忘录里列了三个选项：定制水钻发夹（绛说过喜欢亮晶晶的饰品）、手工巧克力（网上说女生喜欢甜的）、情侣钥匙扣（实用），但她不确定这些到底合不合适。

　　“两位，一杯威士忌，一杯柠檬水，还要加点别的吗？”松擦着酒杯走过来，布擦在玻璃杯上发出沙沙的响，他斜睨了两人一眼，眼底藏着笑意，“一个查‘气球怎么贴不掉’，一个看‘手工巧克力教程’，你们俩这是要组队当爱情顾问？”

　　治的笔尖顿了顿，没抬头：“帮朋友想的。”

　　波黎莱尔合上图鉴，端起面前的威士忌抿了一口，语气平淡：“嗯，帮下属参考。”

　　松嗤笑一声，把擦好的酒杯倒扣在吧台上：“行，都当我没说。”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司早上拉着治问东问西，绛下午拽着波黎莱尔逛饰品店，这两位“军师”，一个靠网上攻略，一个靠逻辑推理，偏偏都没实战经验

　　但他没戳破，只是转身去招呼刚进门的客人，留下治和波黎莱尔继续对着手机和备忘录“钻研”。

　　同一时间的基地，绛正趴在地毯上，逗小黎玩逗猫棒。米黄色的逗猫棒顶端挂着个小铃铛，小黎追着铃铛跑，尾巴竖得像根小旗子，时不时扑到绛的怀里蹭两下。

　　“小黎，你说送羽什么好呢？”绛挠着小黎的下巴，小声嘀咕，“老大说送手工巧克力，可我上次煮牛奶都糊了；送钥匙扣的话，会不会太普通了？”

　　小黎“喵”了一声，用脑袋蹭她的手，像是在安慰。

　　“枫！”司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刚和治讨论完布置的事，脸上带着兴奋，“情人节那天，我们在基地约会好不好？我和诚律准备布置一下，保证给你惊喜！”

　　绛猛地抬头，撞进司带着笑意的眼睛里，耳尖瞬间红透，连说话都有点结巴：“好、好啊……”她说完，猛地站起身，抱着小黎就往门口跑，“我、我去酒吧买瓶汽水！”

　　司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笑了——枫害羞的样子真可爱。

　　绛一路跑到续影酒吧，推门就看到松在吧台后忙活着，却没看到治和波黎莱尔的身影。她喘着气，走到吧台前：“遥斗，你看到诚律和老大了吗？”

　　“刚走没多久，说是回基地了。”松递给她一瓶橘子汽水，“怎么，找他们有事？”

　　绛拧开汽水，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才稍微压下了心头的慌乱：“也、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情人节送男生什么礼物好。”

　　松挑了挑眉，放下手里的杯子：“送男生啊？简单，送拳套，或者护腕，实用！上次我打架，戴的就是新护腕，特顺手。”

　　绛：“……”她想象了一下，自己把拳套递给司，司穿着台球教练的衣服，手里拿着拳套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还有别的吗？”她小声问。

　　“别的？”松想了想，“送游戏机？或者能量棒？男生不都喜欢这些吗？”

　　绛看着他一脸“我很懂”的表情，默默把“羽不玩游戏，能量棒他说像砖头”咽了回去。她又问了几句，松的建议从“送球鞋”到“送哑铃”，没一个能对上司的喜好，绛只好抱着汽水，蔫蔫地回了基地。

　　松看着她的背影，摸了摸下巴——得，又一个直男建议受害者。

　　晚上七点，治带着司去了市中心的商场。两人刚走进饰品店，司就被门口的粉色气球吸引了，伸手想去摸，被治拽了回来。

　　“先看礼物。”治拿着早上记的小本子，走到饰品区，目光扫过货架上的手链，“看有没有可以刻字的。”

　　店员热情地迎上来：“两位是想选情人节礼物吗？我们这边有新款的银手链，可以刻名字缩写，很适合送女朋友哦。”

　　治点头，让店员拿出几款紫色的手链——他记得司说过，绛喜欢紫色。司凑在旁边，看着手链上的小水钻，眼睛亮晶晶的：“这个好看！枫肯定喜欢！”

　　治拿起一条手链，仔细看了看材质，又问了刻字的时间，才对司说：“可以，就这个。”

　　买完手链，两人又去了文具店买布置场地的材料。治按照网上查的清单，挑了紫色和米黄色的气球、丝带，还有一串小彩灯，司则在旁边拿了一堆星星形状的贴纸，说“贴在墙上肯定好看”。

　　“布置的时候，气球要贴在沙发周围，彩灯绕在窗帘上。”治一边走，一边跟司说，“再准备点她喜欢的零食，橘子软糖和焦糖饼干。”

　　司认真地点头，把治的话记在心里：“诚律，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太厉害了！”

　　治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清单折好——他早上查了三个小时的“居家约会布置攻略”，甚至还看了两个视频教程，现在闭着眼睛都能说出步骤。

　　基地里，绛正坐在沙发上，和波黎莱尔讨论礼物的事。茶几上放着一堆小饰品，有紫色的发夹、银色的项链，还有一盒手工巧克力的材料。

　　“老大，你说这个发夹怎么样？羽的头发是棕红色的，戴这个会不会好看？”绛拿起一个缀着小水钻的发夹，举到眼前看了看。

　　波黎莱尔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发夹的款式：“挺好看的，和他的衣服颜色也搭。”她顿了顿，又补充，“手工巧克力的话，你可以在上面画个小爱心，网上说这样更有心意。”

　　绛点点头，拿起巧克力模具，试着往里面倒融化的巧克力，结果手一抖，巧克力倒多了，溢了出来。她懊恼地皱起眉：“哎呀，又搞砸了！”

　　波黎莱尔抽了张纸巾，帮她擦掉模具边缘的巧克力：“慢慢来，我帮你。”她虽然没做过手工巧克力，但按照说明书上的步骤，一步一步来，倒也像模像样。

　　两人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做好了一盒巧克力，虽然形状不太规则，爱心画得歪歪扭扭，但至少没有糊掉。绛看着巧克力，脸上露出了笑容：“谢谢老大！有你帮忙真好！”

　　波黎莱尔笑了笑，拿起一块巧克力尝了尝，味道有点甜，但不难吃：“还行，能吃。”

　　这时，门口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治和司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司看到茶几上的巧克力，眼睛一亮：“枫，这是你做的吗？看起来好好吃！”

　　绛瞬间红了脸，赶紧把巧克力盒子盖起来：“还、还没做好呢！你们怎么回来了？”

　　“买完东西就回来了。”治把手里的材料放在地上，看了眼茶几上的巧克力，又看了眼波黎莱尔，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原来波黎莱尔帮的是绛。

　　波黎莱尔也看到了治手里的气球和丝带，瞬间明白过来——治帮的是司。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原来如此”的笑意，却都没说破。

　　司没注意到两人的眼神交流，凑到绛身边，小声说：“枫，情人节那天，我肯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绛的脸更红了，轻轻“嗯”了一声，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巧克力盒子的边缘。

　　小黎从沙发底下钻出来，蹭了蹭绛的脚，又蹭了蹭司的腿，像是在为两人的甜蜜助攻。

　　治走到波黎莱尔身边，低声说：“布置的材料买好了，明天开始布置。”

　　波黎莱尔点头：“嗯，巧克力也做好了，剩下的就是等情人节了。”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被旁边的司和绛听到。司挠了挠头：“诚律，你和老大在说什么呢？”

　　治和波黎莱尔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没什么，在说基地的事。”

　　司和绛虽然有点疑惑，但也没多问。客厅里的气氛渐渐变得温馨起来，司在旁边给绛讲商场里看到的趣事，绛偶尔插一两句话，声音软软的；治和波黎莱尔则坐在另一边，讨论着明天布置场地的细节，时不时会看向打闹的两人，眼底带着温和的笑意。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续影酒吧的风铃声隐约传来，和基地里的笑声交织在一起。虽然两位“军师”都没谈过恋爱，给出的建议大多来自网上攻略和逻辑推理，但看着司和绛脸上的笑容，他们都觉得，这次的情人节参谋任务，应该能圆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