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羹里的传承心

厨神冒险记·第11章 一碗羹里的传承心

后厨的抽油烟机停了，空气中还飘着张爷爷那碗羹的余温，林野指尖捏着空瓷碗的边缘，指腹能摸到碗底残留的、被汤汁浸软的食材碎末。老周靠在灶台边，手里擦着刚洗干净的铁锅，布巾摩擦铁锅的“沙沙”声，让这片刻的安静更显郑重。

“以前我教你颠勺、调火候，总说‘差口气’，你一直不明白差在哪儿。”老周放下布巾，指着案台上没收拾完的食材——泡发的干贝还在清水里舒展，切剩的姜丝码得整整齐齐，“今天你给张爷爷做羹，没刻意琢磨勾芡的稠度，也没纠结葱花撒的时机，却把他说的‘老伴爱吃软乎口’记在了心里，连炖干贝的时间都多了一刻钟。”

林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刚才握锅铲的地方还留着淡淡的压痕。他想起上午张爷爷坐在后厨门口，颤巍巍地从布包里掏出晒干的瑶柱，说“这是老伴生前最喜欢的，她总说鲜得能鲜掉眉毛”；想起自己炖羹时，特意把瑶柱撕成细丝，怕老人牙口不好嚼不动；想起张爷爷喝第一口时，眼角泛的光——原来那“差口气”的味道，从来不是技巧上的欠缺，而是没把“人”放进菜里。

“我以前总想着，把菜做得‘好看’‘好吃’，就能当厨神。”林野的声音有些发涩，“现在才知道，厨神的锅铲里，装的不只是食材，还有吃菜人的故事。”

老周听完，从橱柜里拿出一个旧木盒，打开时里面露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这是我师父当年给我的，你看看第一页。”林野接过笔记本，指尖拂过纸面，上面是用钢笔写的一行字：“菜是给人吃的，先记着人的心意，菜才有魂。”字迹有些褪色，却透着沉甸甸的认真。

“我师父当年给街坊做寿桃，知道李奶奶有糖尿病，特意用麦芽糖醇代替白糖；给赶考的学生做便当，总多放一个卤蛋，说‘孩子读书费脑子’。”老周的眼神飘向窗外，像是看到了过去的日子，“他常说，后厨的火再旺，不如心里的火暖。你今天心里的火，亮了。”

夜色渐深，老周走后，后厨只剩下林野一人。他把那本旧笔记本放在案台上，翻开自己的新本子，笔尖落在纸上，写下“做菜，先有情，后有味”。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刚好落在“情”字上，像是给这个字镀了层暖光。他抬头看向案台上的菜刀，刀刃映着月光，也映着他眼里的光——那光里不再只有对“厨神”的渴望，还有了对“做菜”本身的敬畏与温柔。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社区食堂的王阿姨打来的：“小林啊，明天有位独居的陈爷爷要来吃饭，他牙口不好，你能不能给做道软嫩的菜？”林野握着手机，看了眼案台上的干贝和笔记本，笑着应道：“放心吧王阿姨，我知道怎么做了。”

挂了电话，他重新拿起菜刀，开始泡发新的干贝。月光下，菜刀切在姜片上的“笃笃”声，轻而坚定，像是在为新的故事，敲下第一声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