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热闹还没散,沈欣瑶忽然皱着眉按住小腹,脸色悄悄白了几分。宋屿舟正凑过来问她要不要吃桂花糕,见她额角渗了薄汗,愣了下:“欣瑶妹妹,你咋了?”
沈欣瑶咬着唇摇摇头,没好意思说,只悄悄往宋婉宁身边靠了靠。宋婉宁早察觉她不对劲,放下筷子握住她的手——指尖凉得很。
“是不是肚子疼?”宋婉宁声音放轻,只有两人能听见。沈欣瑶点点头,声音细若蚊蚋:“老毛病了,每次都疼……”
院里的笑闹声还在,宋婉宁扶着她站起来,对宋外婆说:“外婆,我带欣瑶去屋里躺会儿。”又转头对贺渊几个道:“你们先吃。”
进了厢房,宋婉宁让沈欣瑶靠在床沿,转身去翻自己带来的帆布包——里头总备着个小药箱。沈欣瑶看着她蹲在地上找东西,小声问:“婉宁姐,有止痛药吗?”
“别吃那个,治标不治本。”宋婉宁直起身,手里拿着包晒干的艾草和个小巧的陶制暖炉,“我用中医法子给你试试。”
她往暖炉里添了点热水捂热,塞到沈欣瑶怀里,又拿了个干净的小碗,抓了把红糖和几片生姜:“先喝碗姜糖水暖暖,我去煎艾草。”
沈欣瑶抱着暖炉,看着她在桌边忙活的背影,忽然想起刚才宋屿舟喊她“常乐姐”——她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宋婉宁的小名叫常乐,只有家里人和挚友知道。听说这名字是她爸妈取的,盼着她一生常乐,可她偏早早没了父母,却还把日子过得这样妥帖。
“婉宁姐,你还懂这些?”沈欣瑶轻声问。
宋婉宁正往小陶罐里倒艾草,闻言回头笑了笑:“跟着外公学了几年医,这点小毛病还能对付。以前贺渊他妹妹痛经,也是我这么调理好的。”
她把陶罐放在小炭炉上烤着,又走过来帮沈欣瑶按揉小腹两侧,力道轻缓:“这里是关元穴,揉着能松快些。”
沈欣瑶靠在她肩上,闻着艾草慢慢飘来的清苦香气,小腹的坠痛竟真轻了点。她忽然想起宋婉宁总说“有我在”,此刻才真正懂了这话的分量——她不仅藏着两层爬宠、三层戏服,还藏着这样细腻的温柔,像这暖炉的温度,慢慢熨帖着人的心。
“常乐……”沈欣瑶试着轻轻喊了声。
宋婉宁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她,眼里漾着笑:“嗯?”
“没什么。”沈欣瑶摇摇头,往她怀里缩了缩,“就是觉得,有你在真好。”
窗外的月光透进来,落在宋婉宁拿药勺的手上。她低头添了点艾草,轻声道:“以后疼了就告诉我,别硬扛。我这‘常乐’的名字,也得身边人都舒坦了,才算真常乐。”
艾草的香混着姜糖水的甜,在屋里慢慢散开。沈欣瑶抱着暖炉,听着宋婉宁轻声讲怎么按穴位、怎么调饮食,忽然觉得,往后的每个疼日子,好像都有了盼头——有个人会为她煎艾草、揉小腹,会用最软的语气说“有我在”,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