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挽宁站在窗前,手指蘸着茶水,在案几上画圈。"渊"字写到一半,又抹去了。
窗外风雪更大了,积雪从檐角滑落,发出轻微的"扑簌"声。她将金钗尖端抵住手腕,暗藏匕首,目光死死盯着外院回廊。月光穿透飞雪,映出一道玄色身影,在朱漆柱间飘忽不定。
"公主。"黑衣人压低嗓音开口,声音沙哑。
萧挽宁心头一紧,掌心掐出四道月牙痕。她推开半扇雕花木窗,呵气成雾,白气凝成冰珠滚落。"你是谁?"
黑衣人摘下面具,竟是送亲队伍中的哑巴马夫。他递入一封密信,裹着霍家军特制油纸,封口火漆印有狼头暗纹。"将军可好?"
萧挽宁颤抖着手拆信,指尖划破纸边。墨迹晕染处,显出"三日启程"字样。她突然想起霍沉渊教她辨认战报暗语时说过的话:"起风便开战。"
"我未死,三日后启程北伐,等你。"十二个字如烙铁灼心。她将信纸覆于烛焰,眼睁睁看"渊"字在灰烬中翻卷升空。
门外传来玉箫轻叩廊柱的闷响。三声。
"太子怎知我未歇?"萧挽宁故意敞开半边衣襟,露出锁骨上的红痕。
尉迟临渊貂裘沾雪,弯腰拾起地上一片焦灰,指尖摩挲后任其飘落。"公主睫毛结霜仍望向南,让孤如何安心?"
她反手闩门时撞落妆奁,铜镜映出唇角二十年来的真心笑意。掌心紧握的碎布条渗出血珠,那是霍沉渊送她的避毒护腕残片。
风雪更急了,远处传来号角声。她起身练剑,剑锋指向南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