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雪粒子打在尉迟临渊脸上,像针扎似的疼。他站在霍沉渊灵堂外的空地上,玄色大氅上落了薄薄一层雪,手里还攥着那封被火舌舔过的遗书残角。
"带上来!"
随着一声令下,几个裹着棉袍的医官被押到面前。为首的老者哆嗦着嘴唇,不敢抬头。尉迟临渊目光扫过他们,最后停在最年轻的医官身上。
"说,萧公主所中何毒?"
年轻医官咽了咽口水:"回殿下...是寒毒,需用特殊手法炼制,且要长期服用才有效果..."
尉迟临渊往前迈了一步,医官往后缩了缩脖子。
"何处能炼此毒?"
"这..."医官偷看了眼老医官,被尉迟临渊凌厉的眼神吓得一激灵,"北戎太子府...小人曾在那儿见过类似配方..."
话音未落,一名侍卫匆匆跑来:"殿下,萧公主昏迷不醒,情况危急!"
尉迟临渊甩袖离去前冷冷扫了眼医官们:"彻查霍将军随军医官和饮食记录,一个都别放过。"
偏殿里药香混着血腥气。侍女正用温帕子擦萧挽宁额角的冷汗,却总也擦不干。她躺在榻上,脸色比窗外的雪还白。
医官战战兢兢把完脉,手都在抖:"回殿下...萧公主体内不仅有寒毒,还有三种慢性毒素。这些毒相互作用,使她看起来像是突发病症,实则早已..."
"说重点。"
"只剩一个月可活。"
尉迟临渊猛地转身,掀翻了案上的药碗。瓷片溅起,划破了侍女的手背。鲜血滴在萧挽宁孝衣上,像开了一朵红梅。
"不必医治了。"
声音轻得像飘雪,却让满室的人都愣住了。尉迟临渊扑到榻边,抓住萧挽宁冰凉的手:"为何?是谁对你下的毒?"
萧挽宁望着灵堂方向,泪水顺着眼角滑进鬓发:"..."
主殿里烛火摇曳。守灵将士早已散去休息,只剩几个亲兵守在一旁。尉迟临渊独自站在霍沉渊棺前,将那半截烧毁的遗书残片轻轻放在棺盖上。
"我必送你们平安回到南昭。"
他伸手抚过棺木,指尖停在那句"若我先去,定要临渊送你回家"的刻痕上。月光从窗缝漏进来,映得棺头长明灯忽明忽暗。
次日清晨,偏殿外传来侍女的惊呼。尉迟临渊快步走进,只见萧挽宁坐在霍沉渊棺前,摆了两盏红烛。烛泪将两人的生辰八字黏在一起。
"这一错,便是永生永世..."
守灵士兵窃窃私语。有人说夜里听到她在灵堂呢喃,有人看见她偷偷把陪葬短剑藏在枕下。
尉迟临渊下令不得声张,亲自取走那对红烛。转身时瞥见萧挽宁枕下露出的剑柄,他知道,有些事再也瞒不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