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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

宁安如梦:燕宁同归

那日的惊险最终以姜雪宁胎象暂时稳住告终,但裂痕已深深刻下,无声地蔓延。谢危清晰地看到了姜雪宁挡在燕临身前时,眼中那份超越单纯畏惧君权的复杂情愫,那里面掺杂着一丝或许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维护与……动容。这个认知像毒蛇般啃噬着谢危的心。

他的宁二,对他燕临,竟生了别样心思?源于愧疚?源于那日挡刀的震撼?还是源于这数月畸形相对的某种扭曲的牵绊?谢危不敢深想,每想一次都如同凌迟。但他不能表露,更不能逼迫。他只能将翻江倒海的危机感与妒火死死压在冰冷的面具之下,转而将所有精力投注于朝堂。

于是,金銮殿上,谢少师与年轻皇帝的较量愈发激烈。政见不合、派系倾轧,每一次奏对、每一次廷议都成了没有硝烟的战场。谢危才华横溢,手段老辣, 经常 逼得燕临步步维艰。

燕临则凭借着帝王权威与一股不肯服输的狠劲,强硬地推行着自己的意志。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锋,冰冷锐利,都试图从对方身上找到一丝破绽,都试图通过这朝堂的胜负,去弥补或者说证明某种在别处已然失控的东西。

他们为江山社稷,也为龙吟殿里那个牵动着他们所有情绪的女人,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角力。

而燕临,自那日险些酿成大祸后,内心深处对自己那无法控制的疯狂与毁灭欲产生了极大的恐惧。

他怕自己再次失控伤了她,更怕从她眼中看到更深的恐惧与厌恶。

他不再如往常般日日正大光明地前往龙吟殿,取而代之的是,每当夜深人静,宫灯熄灭,他便会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潜入她的寝殿。

他不敢靠得太近,总是站在阴影里,隔着层层纱幔,远远地望着床上那个模糊的、因孕期疲惫而沉睡的身影。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感受着殿内属于她的淡淡馨香,他狂躁暴戾的心才能得到片刻诡异的宁静。有时,他会极轻极轻地靠近,目光贪婪地掠过她安静的睡颜,最后定格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他会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猛地收回,仿佛那是什么灼人的火焰。每一次偷偷探望,都伴随着巨大的痛苦与甜蜜,是饮鸩止渴,却无法戒除。

姜雪宁并非毫无察觉。起初是朦胧的感觉,后来是空气中残留的、独属于他的龙涎香,再后来,是那即便放得极轻、却无法完全掩饰的、带着压抑情感的凝视。她的心绪复杂难言。恨吗?自然是恨的。怕吗?也依旧存在。但那日他挡刀的身影,他失控推她后的恐慌与懊悔,以及这夜夜无声而偏执的守护,像细密的丝线,不知不觉缠绕着她的心。

她开始直面这份混乱的情感。她爱谢危,毋庸置疑,那是历经生死、志同道合的深刻爱恋。但对燕临,那份情感太过复杂,夹杂着恐惧、怨恨、愧疚、一丝微妙的怜悯,甚至还有因他极端关注而产生的、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悸动。她被困于他编织的金笼,恨他的强取豪夺,却又无法全然忽视他那扭曲而真实的、几乎燃尽他自己也灼伤她的……爱?

一夜,风雪渐歇,月光透过窗棂,洒下清辉。燕临又如期而至,无声地立在床尾的阴影里,目光沉沉的落在姜雪宁身上。

这一次,姜雪宁没有“睡”。当他以为她已熟睡,如同往常般小心翼翼地上前两步,目光贪婪地流连于她的脸庞时,她却突然睁开了眼睛,清澈的目光在月色下直直撞入他猝不及防的眼眸!

燕临浑身猛地一僵,如同被定在原地,眼中瞬间闪过惊慌、狼狈,下意识地就要后退逃离。

“别走。”姜雪宁轻声开口,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却没有丝毫睡意。

燕临的脚步顿住,心脏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腔。他看着她,喉结干涩地滑动,说不出话。

姜雪宁撑着沉重的身体,慢慢坐起身,锦被滑落,露出浑圆的孕肚。她没有看燕临,而是低头轻抚着自己的腹部,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让燕临心慌的穿透力:“每夜都来,看了这么久,陛下究竟想看到什么?又想确认什么?”

燕临呼吸一窒,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姜雪宁缓缓抬起头,月光照亮她半边脸庞,神情平静得近乎哀伤:“确认我是否安好?确认这个孩子是否还在?还是确认……我是否恨你入骨?”

“朕……”燕临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却无法成言。所有阴暗的心思、偏执的渴望、深藏的恐惧,在她平静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那日你推开我,是恨他,还是恨我?”姜雪宁继续问,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燕临心上。

“我从未想过要伤你!”燕临脱口而出,声音沙哑带着痛楚,“那一刻……我只是……疯了……”他无法形容那种被嫉妒和绝望吞噬的感觉。

“我知道。”姜雪宁轻轻打断他,这三个字让燕临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她迎着他的目光,继续缓缓道:“我也知道,那日若不是你,我和孩子或许都已死在毒刃之下。”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这些夜,我也知道是你。”

燕临屏住了呼吸,心跳如雷鼓。

姜雪宁终于直视着他,眼中情绪翻涌,复杂得令人心碎:“燕临,我恨你囚禁我,折辱我,逼迫我。我怕你的疯狂,怕你的不顾一切。”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出了那句石破天惊的话,“但我也无法……无法全然无视你的心意,无法在你为我挡刀濒死时无动于衷,无法在你夜夜偷偷守望时……心中毫无波澜。”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燕临的耳边,也炸响在他死寂荒芜的心田。他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中充满了巨大的震惊、狂喜、以及更深的无措与痛苦。

她……她知道了?她竟然……对他并非全然无情?

然而,不待他消化这巨大的冲击,姜雪宁的下一句话又将他打入冰窖:“可是燕临,这份‘无法无视’,这份‘波澜’,里面有多少是愧疚,多少是恐惧,多少是困兽般的相依,我自己都分不清。它抵消不了你对我的伤害,也改变不了我爱谢危的事实。”

她看着他瞬间灰败下去的脸色,眼中落下泪来:“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如今更是纠缠成了一团乱麻,沾满了血和痛。你让我……该如何是好?”

她将最真实、最混乱的内心剖开在他面前,没有矫饰,没有欺骗,唯有血淋淋的真实与迷茫。

燕临站在原地,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巨大的喜悦和更巨大的痛苦同时撕扯着他,让他几乎无法站立。他明白了,她对他并非无心,但这颗心,早已千疮百孔,浸透了别人的痕迹,连她自己都无法辨明那一点点为他而生的悸动究竟是什么。

他久久地凝视着她,最终,极其缓慢地、近乎颤抖地伸出手,似乎想触碰她的脸颊,却在最后一寸停住,缓缓收回。

千言万语堵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到极致、仿佛带着血丝的叹息,消散在冰冷的月光里。他猛地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背影仓皇而绝望。

姜雪宁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泪水无声滑落,手紧紧捂着抽痛的腹部,那里面的小生命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剧烈的情感波动,不安地动了一下。

夜,重归寂静,却再也不同以往。

那一夜之后,燕临仿佛被投入冰火两重天。姜雪宁话语中的那丝“无法全然无视”和“波澜”,如同暗夜中骤然划过的微光,虽微弱,却足以点燃他心底早已枯死的荒原,带来近乎灭顶的狂喜。然而紧随其后的,是她清醒的剖析与绝望的迷茫,像一盆冰水,浇得他透心凉,却也奇异地让他从数月来的偏执疯狂中冷静了下来。

他在空寂的寝殿里独坐至天明,一遍遍回味着她的话。他意识到,强取豪夺只会将她推得更远,那日险些失去她和孩子的恐惧至今仍让他心悸。既然她已松动,那他就有的是耐心。他已经等了这么久,不介意用更漫长的时间,一步步走向她,哪怕每一步都踩在荆棘之上。

翌日开始,燕临的变化显而易见。他出现在龙吟殿的次数并未减少,但方式截然不同。他不再带来令人窒息的压力,而是变得沉默而细致。

姜雪宁怀孕已近七月,身子愈发沉重。双脚浮肿得厉害,时常抽筋,腰背也酸疼不堪。燕临不知从何处得知,命人寻来了极珍贵的玉髓按摩滚轮和舒筋活络的药油,但他并不假手他人。总是在她午憩后或晚寝前,屏退左右,自己坐在榻边的矮凳上,默不作声地、动作甚至有些笨拙地,用温热的药油替她揉按肿胀的小腿和脚踝。

他的手掌宽大温热,带着习武之人的薄茧,力度起初掌握不好,弄得她有些痛,但他极快地调整,变得轻柔而稳妥。他低着头,神情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汹涌的情绪。姜雪宁试图拒绝,他却只是沉默地坚持,不容置疑,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卑微。

孕晚期,她时常感到胸闷气短,夜里也难以安枕。燕临便命人将龙吟殿的窗棂略作修改,既不透风,又能引入更多新鲜空气。他还会在她辗转反侧时,悄然起身,无声地为她调整背后的软枕,或是用极轻的力道,抚拍她的背脊,直到她的呼吸重新变得均匀。他依旧每夜前来,却更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而非闯入者。

她的口味也变得刁钻,时而嗜酸,时而嗜辣。燕临便让御膳房十二个时辰都备着各式温补易克化的点心羹汤,只要她稍有流露想吃的意愿,不过片刻,温度恰好的食物便会送到她面前。他甚至记得她某次无意中夸赞了一句江南某种初春才有的极小众的腌梅,不过两日,那梅子便已冰镇着呈到了她的案头。

这种无声而细致的呵护,像温水煮蛙,一点点渗透。姜雪宁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变化。恨意与恐惧仍在,但面对这样一个收敛了所有锋芒、几乎称得上“卑微”的帝王,她那坚冰般的心防,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丝裂痕。腹中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微妙的变化,踢动得愈发有力,有时甚至会在燕临的手掌抚上她肚皮尝试感受时,给予一下清晰的回应,那时,两人都会同时僵住,气氛变得异常微妙而复杂。

而这一切,都被心系京城的谢危通过特殊渠道知晓。每一个关于燕临愈发无微不至、姜雪宁态度似乎软化的消息,都像毒针般扎在他的心上。他的危机感达到了顶峰。

边境和谈大功告成,谢危凯旋归京。他没有在朝堂上公开发难,而是在一次深夜,于御书房单独觐见复命。

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个男人同样俊美却冷硬的侧脸。

“陛下,和谈已定,北境暂安。此乃臣分内之事,不敢居功。”谢危声音平静,目光却如淬火的寒冰,直射向御案后的燕临。

燕临放下朱笔,抬眸,眼中是了然的冷嘲:“谢卿想要何赏赐?金银珠玉,或是加官进爵?”

谢危上前一步,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臣所求,非这些俗物。臣只求陛下,予臣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无关朝政,只关雪宁之心。”

御书房内空气瞬间凝固。燕临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无比,周身散发出冰冷的威压:“谢危,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她是朕的皇后!”

“她是姜雪宁!”谢危毫不退缩地反驳,眼中压抑着数月来的痛苦与愤怒,“一个被你强行禁锢、身心俱疲的女子!陛下,你得到的只是一具躯壳!若你还有半分自信,若你认为你的心意能胜过我与她历经生死的情谊,又何惧给我一个机会?还是说,陛下只敢凭强权占有,而非真心获取?”

这番话尖锐无比,狠狠刺中了燕临的痛处,也激起了他极大的怒火与……一丝被挑战的、扭曲的好胜心。他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御案上,身体前倾,死死盯着谢危。

漫长的、令人窒息的对峙后,燕临忽然极冷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帝王的傲慢与一丝被激怒的疯狂:“好!谢危,朕便允了你!朕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能从朕手中‘争’!但你给朕记住,若你敢伤她分毫,或行逾越之事,朕必将你碎尸万段!”

一场由皇帝亲口允诺的、荒诞又危险的竞争,就此在私下达成协议。

时值姜雪宁怀孕七个月,腹部已高高隆起,肚皮被撑得发亮,纤细的腰身不堪重负,行动坐卧都需人搀扶。谢危的归来,立刻将这份“竞争”摆到了明面上。

谢危带来的,是外界的气息和精神的慰藉。他会温柔地陪她在殿内缓慢散步,讲述边塞的风土人情,带来精心挑选的诗集和曲谱,在她因孕期不适而情绪低落时,用耐心的话语开导她。他的爱是理解,是尊重,是渴望带她脱离樊笼的向往。

而燕临给出的,是极致到令人窒息的安全与呵护。他的照顾更加无微不至,甚至亲自试药尝膳,所有进出龙吟殿的人和物都要经过最严密的检查。他虽因协议不再明显阻止谢危,但每次谢危到来,他要么在场,要么必定在不久后出现,存在感极强。他的爱是占有,是守护,是“哪怕你恨我我也要你在我羽翼之下”的偏执。

两人几乎每日都会以各种理由出现在龙吟殿。一个如春风化雨,一个如影随形。姜雪宁夹在两人之间,身体承受着孕晚期种种不适,心中是更加纷乱如麻的情愫。谢危的爱让她温暖却愧疚,燕临的转变让她困惑却难以抗拒。腹中的孩子仿佛也感知到这复杂的环境,胎动时而频繁,时而安静。

这场发生在她沉重孕肚之下的无声战争,比任何沙场对决都更令人心力交瘁。而她,似乎成了这场竞争中唯一的奖品,也是最大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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