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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修罗场

宁安如梦:燕宁同归

没有硝烟的战争,终究也是战争。燕临与谢危之间那由一纸荒唐“协议”维持的表面平衡,脆弱得如同琉璃,其下是依旧奔腾汹涌的敌意与较量。纵使有着表兄弟的血缘牵绊,但在对姜雪宁的执念面前,这点微薄的联系显得不堪一击。

白日里,谢危总能找到理由踏入龙吟殿。他或许是带来了新寻得的孤本琴谱,与姜雪宁探讨音律,指尖虚按,仿佛能弹出无声的清泉,暂洗她眉间的倦色;他或许是绘声绘色地讲述市井趣闻,引她展露短暂的笑颜,那笑容如昙花一现,却足以让暗中窥视的燕临攥紧拳头,妒火中烧。谢危的关怀是风雅的,是克制的,是试图将她拉回那个有诗书、有远方、有他的世界。

然而,当暮色四合,宫门落钥,谢危不得不离去之后,这场竞争的天平便不可避免地向着燕临倾斜。帝王的身份,给了他无可替代的便利与权力——他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宿宫中,可以每夜都伴在她的身侧。

姜雪宁孕晚期愈发辛苦。七个月多的肚子硕大沉重,压迫着她的五脏六腑,呼吸时常觉得困难,腰骶酸痛如同断裂,纤细的脚踝肿胀得几乎看不出原本的形状。

夜深人静时,这些不适尤为明显。

常常在她睡意朦胧之际,小腿会突然抽筋,痛得她瞬间惊醒,低呼出声。几乎在她声音发出的同一刻,身侧或榻边软椅上的燕临便会立刻醒来,动作甚至比守夜的宫人更快。他熟练地坐起,将她抽筋的那条腿小心地抬放到自己膝上,温热的大掌包裹住她冰凉肿胀的脚丫和紧绷的小腿肌肉,力度恰到好处地揉按、拉伸,缓解那钻心的疼痛。

他的动作早已不复最初的笨拙,变得沉稳而有效。黑暗中,他沉默不语,只有掌心传来的温度和那专注的揉按,伴随着她逐渐平息的抽气声。有时,揉着揉着,他会感觉到她腹中的孩子被这番动静惊醒,开始不安分地拳打脚踢,顶起她薄薄的寝衣。

这时,他的动作会微微一顿。犹豫片刻,那原本在她小腿上揉按的大掌,会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上移,轻轻覆盖在她那剧烈起伏的肚皮上。掌心下是生命的律动,强劲而有力,每一次踢蹬都清晰可感。他会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仿佛在感受,又仿佛在通过这种方式,与他恨之入骨却又因她而无法割舍的这个小生命,进行着无声的、别扭的交流。

姜雪宁往往在这时身体僵硬。他的掌心太热,存在感太强,那温柔的揉抚与她记忆中他的暴戾形成鲜明对比,让她心乱如麻。她想推开,但那缓解了抽痛的手法又确实有效,而腹中孩子似乎也因这温暖的抚触渐渐安静下来。这种身体上的舒适与心理上的抗拒交织在一起,让她无所适从,只能闭上眼,假装重新睡去,感受着他掌心长时间的、固执的停留。

有时她夜里口渴,刚有细微动静,一杯温度恰好的温水已递到唇边。有时她因胸闷需要坐起,他总是第一时间将她小心扶起,在她背后垫上软枕,动作轻柔得仿佛她是易碎的琉璃。

这些夜间的陪伴与照顾,细致入微,渗透在她最脆弱、最需要帮助的时刻。白日的谢危能给她精神的慰藉,却无法在深夜她抽筋痛醒时,第一时间为她揉按;无法在她呼吸不畅时,立刻扶她起身;更无法像燕临这样,毫无顾忌地每夜守在她榻边,将她所有细微的不适都看在眼里,及时回应。

这种优势是压倒性的,是谢危无论如何也无法企及的。燕临沉默地行使着这份“特权”,用行动一点点蚕食着姜雪宁的心防,也时刻提醒着谢危他的无力与愤怒。

谢危并非不知。他安排在宫中的眼线会将这些消息传递给他。每一次听说燕临又在她夜间不适时陪伴在侧,谢危的心都像被放在火上炙烤。他嫉妒得发狂,却又无能为力。他只能更加频繁地在白日出现,用加倍的温柔和关于未来的承诺来对抗燕临这种“近水楼台”的侵蚀。

于是,龙吟殿内,白日是谢危的春风化雨,夜晚是燕临的无言守护。姜雪宁被包裹在这两种截然不同却又同样浓烈的情感中,身心俱疲。腹中的孩子一天天长大,离分娩之日越来越近,而这情感与命运的漩涡,也愈发湍急,仿佛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

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燕临与谢危在龙吟殿内诡异的“平衡”并未瞒过所有朝臣的眼睛。尤其是一些迂腐的老臣,见皇帝日渐沉迷后宫,甚至与“声名狼藉”的谢危似乎达成了某种关于皇后的诡异默契,而皇后腹中之子来源依旧暧昧不明,这让他们深感不安与愤怒。

这日早朝,一位以耿直闻名的御史大夫,竟手持玉笏,出列朗声奏报,言辞激烈地直指姜雪宁为“妖后”,言其狐媚惑主,致使陛下疏于朝政,更与逆臣谢危牵扯不清,腹中龙种来历存疑,实乃祸国殃民之兆,恳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废后另立,以正朝纲!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金銮殿上瞬间死寂。

高踞龙椅上的燕临,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周身散发出的寒意几乎能将空气冻结。他尚未开口,阶下臣僚中,另一道身影已率先一步踏出!

是谢危。

他面色冰寒,目光如利剑般射向那名御史,声音不大,却清晰冷冽地响彻大殿:“王御史此言,可有实证?若无真凭实据,仅凭臆测便污蔑中宫,诅咒皇嗣,该当何罪?!”他身为臣子,本不该如此急切地维护后宫,但此刻他顾不得了。任何针对姜雪宁的攻讦,都触犯了他的逆鳞。

那御史被谢危的气势所慑,但依旧梗着脖子道:“谢大人!此事朝野皆有议论!皇后入宫前后与大人过往甚密,如今陛下又……这难道不足疑吗?陛下乃天下之主,岂可……”

“够了!”燕临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发出一声巨响,打断了御史的话。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森冷地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那御史身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皇后贤德,乃朕之发妻。她腹中孩儿,是朕之嫡子,大乾国本。谁再敢妄议皇后,诅咒皇嗣,视同谋逆,立斩不赦!”

他的声音并不激昂,却带着帝王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和凛冽杀意。他甚至没有看谢危一眼,但两人此刻,却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之上,为了守护同一个女人,罕见地一致对外。

那御史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颤抖,再不敢多发一言。其余原本有些心思浮动的大臣也纷纷低下头,噤若寒蝉。

退朝后,燕临回到御书房,心情依旧恶劣。虽然强行压下了非议,但他知道,只要姜雪宁和谢危的关系一日不明,这样的流言蜚语就永远不会停止。他烦躁地揉着眉心,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只觉得无比疲惫。

夜深了,烛火摇曳。燕临仍在批阅奏章,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郁色与倦怠。

忽然,殿外传来细微的响动和内侍低声的询问。紧接着,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燕临不悦地抬头,正想呵斥是谁敢打扰,却猛地愣住了。

只见姜雪宁端着一个红木托盘,上面放着一盅热气腾腾的羹汤,正小心翼翼地、步履蹒跚地走进来。她身子沉重,每走一步都显得有些艰难,腹部高耸,几乎看不到脚下的路。一名宫女紧张地跟在她身后,想搀扶又被她轻轻摇头拒绝。

“你……你怎么来了?”燕临几乎是瞬间站了起来,快步绕过书案迎上去,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夜深了,你身子重,怎么不好好歇着?”他连忙从她手中接过那沉甸甸的托盘,触手温热。

姜雪宁微微喘了口气,额角有些细汗,脸颊因走动而泛着淡淡的红晕。她避开他灼灼的目光,轻声道:“听说你今日在朝堂上动了气,夜深露重,批折子也要注意身体。”

她说的平淡,燕临的心中却如同投入了一块巨石,掀起惊涛骇浪!

她知道了?她是在……关心他?她亲自下厨?为他?

一股巨大的、几乎是眩晕般的狂喜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疲惫和烦躁!他看着她因孕期浮肿的手,想象她在小厨房里为他忙碌的身影,心疼得无以复加,同时又涌起一种近乎受宠若惊的、极其陌生的暖流,冲刷着他冰冷的心房。

“这些事让御膳房做便是,你何苦自己劳累?”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极柔,带着心疼的责备,“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他扶着她,想让她到旁边的软榻上坐下。

“不妨事,走动一下也好。”姜雪宁摇摇头,没有坐下,只是看着他,“陛下趁热用些吧。”

燕临哪里还顾得上喝羹汤,他的目光几乎无法从她身上移开。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到软榻边坐下,自己则蹲下身,几乎是本能地想去握她有些浮肿的脚踝查看,又觉唐突,手僵在半空,最终只哑声道:“以后万不可如此了,你的身子最要紧。”

他端起那盅羹汤,舀了一勺送入口中。温度恰到好处,清甜软糯,直甜到了心里去。这是他吃过最美味的东西,远胜任何山珍海味。

这一刻,什么朝堂纷争,什么流言蜚语,什么谢危,似乎都暂时远去了。他眼中只剩下这个深夜为他送来一碗羹汤的、他爱逾生命的女子。他付出的所有小心翼翼、所有克制守候,似乎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她一丝微弱的、却足以照亮他整个世界的回响。

而他不知道的是,姜雪宁垂下眼睫,心中亦是波澜起伏。她感激他今日在朝堂上的维护,也感念他这些时日夜夜的悉心照顾。这碗羹汤,是回馈,是答谢,或许……也夹杂着一点点,连她自己都无法精准定义的情愫。只是这情愫太过复杂,掺杂了太多其他东西,让她不敢深究。

御书房的烛火,将两人身影拉长,投下一片短暂而微妙的温馨剪影。而这温馨之下,依旧是深不可测的、汹涌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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