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合法夫妻

·

左航.“说好什么？”

他逼近一步，眼底的红血丝更加明显，语气却奇异地平静，平静得可怕，像暴风雨前的死寂.

左航.“说好你结婚前一天晚上还睡在我那里。”

左航.“说好早上醒来让我来参加你的婚礼，看着你嫁给别人？”

左航.“说好从此以后跟我断干净？”

季嗔.“我...”

季嗔语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闷又痛.

前一天晚上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混乱而炽热，与眼前冰冷绝望的场景形成残忍的对比.

她尤其害怕易暖橙或者任何人此刻推门进来.

左航.“姐姐。”

他又叫了一声，这一声带上了浓重的鼻音，像是哀求，又像是绝望的控诉.

左航.“你别不要我。”

他伸出手，似乎想碰碰她，但指尖在空中颤抖了半天，最终只是无力地垂落，攥成了拳.

那份被他捏得变形的礼物，被他塞进了季嗔的手里，冰冷的盒子硌得她手心生疼.

左航.“我很乖的。”

他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像是被抛弃的小狗在雨中呜咽.

左航.“我不会打扰你的。”

左航.“你别看不见我，行不行？”

他抬起眼，眼圈红得厉害，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却倔强地没有掉下来.

左航.“他能给你的，我以后也能给你。”

左航.“他能做的，我也能做。”

左航.“我比他年轻，比他听话...姐姐，你看看我...”

季嗔.“左航！”

季嗔心脏抽痛，声音带着一丝厉色，却又无法真正硬起心肠，更害怕声音太大引来别人.

季嗔.“别这样。”

季嗔.“你知道的，我结婚了。”

季嗔.“我和朱志鑫是合法夫妻。”

她试图用这个事实斩断一切.

左航.“合法夫妻...”

左航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

他忽然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左航.“所以呢？所以我就活该被扔掉了？”

左航.“昨天晚上抱着我喊宝宝的是谁？在我身下...”

季嗔.“闭嘴！”

季嗔脸色煞白，猛地打断他，惊慌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生怕易暖橙或者其他人突然出现听到这些.

易暖橙知道左航，但绝不知道细节到这种程度，更无法承受这种场面被撞破.

左航停住了话头，只是看着她.

眼泪终于无声地滑落下来，一滴，两滴，砸在地毯上，迅速洇开小小的深色痕迹.

他不再说话，就用那种破碎的、充满了痛苦和嫉妒的眼神看着她.

季嗔心乱如麻，恐惧和愧疚交织.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左航.

他平时总是带点傲娇的乖巧，偶尔说几句直白的话，但情绪从未如此失控和外露过.

这份激烈的情感让她害怕，也让她...无法抗拒地感到心疼，同时更害怕被发现.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一些，甚至带上一丝恳求.

季嗔.“左航，你听我说。”

季嗔.“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季嗔.“我选择了朱志鑫，我爱他。”

季嗔.“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

季嗔.“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

季嗔.“求你了，别在今天...”

左航.“我不要更好的人！”

他猛地抬头，声音骤然拔高，又迅速压了下去，变成一种痛苦的嘶哑.

左航.“我只要你...姐姐，我只要你...你别抛下我...”

他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忽然伸出手，紧紧抱住了她的腰，把脸埋在她颈窝处.

季嗔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剧烈颤抖和滚烫的眼泪浸湿她肩头的皮肤.

他的拥抱很用力，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带着一种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的绝望.

左航.“求你了...”

他闷在她颈间，声音破碎不堪.

左航.“别不要我...我可以什么都不要...让我能看见你就行...别彻底消失...”

季嗔僵在原地，手抬起来，却不知该推开他还是该落下.

他的眼泪是烫的，灼烧着她的皮肤，也灼烧着她的理智.

前一天晚上的温存和耳鬓厮磨还历历在目，此刻的决绝和绝望又如此真实.

巨大的负罪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撕扯着她，而易暖橙随时可能回来的恐惧感达到了顶峰.

季嗔.“左航，你先松开...”

她艰难地开口，声音发颤.

左航.“不松...”

他抱得更紧，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倔强.

左航.“松开你就走了...就不要我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易暖橙清脆的声音.

易暖橙“嗔嗔！拉链拉好了吗？酒店那边搞定了，我们得快点了！”

季嗔浑身一僵，脸色瞬间惨白，左航也听到了，他的身体猛地绷紧，抬起头.

通红的眼睛看了门口一眼，又看向季嗔，里面充满了恐慌和一种破罐破摔的执拗.

左航.“姐姐...”

他急促地低声叫她，带着最后的哀求.

门把手被转动了，季嗔脑子里一片空白，几乎是出于本能.

她猛地用力将左航推开，将他踉跄着推向了休息室内侧的衣帽间方向，低声急道.

季嗔.“躲进去！别出声！求你了！”

左航被她推得后退几步，撞在衣帽间的门框上，他看着她，眼神复杂至极.

有受伤，有绝望，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因为她没有立刻把他交出去的希冀.

在门被推开的前一秒，他闪身躲进了黑暗的衣帽间，轻轻带上了门.

易暖橙“哎呀，嗔嗔你怎么连拉链都没拉好？”

易暖橙笑着走进来，赶紧上前帮她整理，语气轻松，完全没察觉到任何异常.

易暖橙“刚才酒店那边真是...哦？这什么？”

她注意到季嗔死死攥在手里的那个小盒子，季嗔猛地将手背到身后，心脏狂跳.

几乎要冲出胸腔，她强迫自己看向镜子，挤出一個无比僵硬的笑容.

季嗔.“没、没什么...刚才...刚才有点够不着拉链。”

她的手心全是冷汗，那个冰冷的盒子像块烙铁.

易暖橙不疑有他，利落地帮她拉好拉链，整理好裙摆，啧啧赞叹.

易暖橙“真好看！朱律师看了肯定挪不开眼！快走吧，大家等着呢！”

她挽住季嗔的胳膊，感觉她手臂有些冰凉.

易暖橙“咦？你怎么在抖？冷吗？还是太紧张了？”

季嗔努力平复呼吸，摇头.

季嗔.“没...有点紧张吧。”

易暖橙“放轻松放轻松！”

易暖橙笑着安慰她.

易暖橙“朱志鑫那么疼你，以后都是好日子！”

她拉着季嗔往外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