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烛火幽微,又有一潭血水,更映得石壁红光绰绰。
段蝉是段敖登一手带大的,平日里嘴虽损了些,却仍旧把主子的命放在第一位。
镂空银面具下的丹眸,恶狠狠地剜了秦妃一眼。
段蝉“殿下莫慌!”
段敖登其实根本没慌,这小丫头片子惯会虚张声势——虚张她自己的声势。
他冷哼一声,屈指朝金无间喉咙抓去,段蝉紧随其后,斜斜刺去一剑。
段蝉“殿下,要活的要死的。”
段敖登“自然是活的。”
段蝉“活的好啊,活的可以卸胳膊卸腿,可以在十指钉上钢钉,可以听惨叫绕梁三日。”
段敖登“少贫些嘴,仔细丢了命,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段蝉“唉,旁人只会讲谙南王的死士是废物一条,与我段蝉有什么关系?”
段蝉贫嘴的功夫自然是一等一的,金无间听这两人一唱一和,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更是怒上心头。
段敖登与段蝉左右开弓,金无间察觉弱势,左手一甩,十二颗钢珠接连飞出去,直逼段蝉。
段蝉也是连连后退,钢珠像是被操控一样,力道极大,震得她虎口发麻,又砸几下,手里的剑彻底飞出去。
这下就真成案板上的鱼肉了。
段蝉一躲,几颗钢珠穿透了左臂,一颗钢珠嵌进胸口,疼得她冒出一身的冷汗,跪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段敖登“段蝉!”
段蝉“……我没死!”
段蝉吐净嘴里的血沫,左臂已经彻底不能动了,钻心刺骨的疼让她两眼一黑,尤其是胸口,感觉骨头都断了几根。
她踉跄着站起来时,就瞧见金无间拧断了段敖登的右臂,又把他打入了血池。
段蝉“你个畜生……我杀了你!”
金无间“小姑娘口气不小,想杀我,下辈子吧。”
金无间飞过去,朝着段蝉胸口又是一击,彻底让她丧失行动力,趴在地面上,咬牙望着那滩血池。
段蝉只觉得浑身疼得厉害,她跟随段敖登十余年,谙南王自不必说,永远只有他杀别人份,谁能料到今日竟然遭逢敌手。
最坏的情况就是两个人都殒命于此。
来不及多懊恼,段蝉就昏迷过去。
等到意识渐渐恢复时,睁眼就是一股窒息感,段蝉勉强认出面前这个浑身血水的人,是段敖登。
段蝉“殿下……”
段蝉“松手……我……段蝉……”
段蝉看见段敖登的双眼,呈现异瞳之样,连黑发也变成银白色,赤裸地上身,燃烧着蓝色样的火焰。
两人就站在崖边,段敖登双眼空洞,擒着段蝉的脖子,后者浑身是血,左臂摇摇欲坠。
就在段蝉以为自己要被掐死时,段敖登一脱力,连带着段蝉一起坠下悬崖。
段蝉心如死灰,坠崖摔死还不如死在洞穴里,好歹有个全尸。
段蝉在心里双掌合十,林间猛兽不少,可别把我啃的面目全非。
她腾出能活动的右手,在最后时刻抓住了段敖登的胳膊。
段蝉“平时总替你挨刀,临死了你就帮我垫个背吧。”